阿宋疲惫的睁开双眼,看了看时间,还是四点半。昨天和朋友喝了太多酒,现在头像是要裂开一样,快速穿衣,要出门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自从上次阿宋来到这座城市以后,就感觉有一些很重要的记忆被遗忘了,就比如阿宋知道每到四点半就该起来,要快速出门,但是再也记不起来自己出门是要做些什么。阿宋想要去床上再睡一会儿,但是怎么都睡不着,五年了,像个诅咒一样,每天四点半醒来以后,无论多么困多么疲惫都睡不着。
睡不着躺在床上也是无聊的很,出去走走吧。出门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凌晨的空气还是太过寒冷,街上异常的冷清,阿宋漫无目的的走着,脑子还是炸开一样的疼痛,以至于当阿宋撞到树上时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忽然阿宋的记忆里有一个女孩,记忆里第一次和女孩相遇的应该也是这么一个凌晨,不一样的是好像那时是夏天,一样的是街上都没有人。那个女孩是谁呢,她叫什么呢,阿宋仔细回想,但除了额头神经传来的疼痛感,阿宋什么也没有想到,只是隐约记得那个女孩笑声很是甜美。
一只黑色的猫从阿宋身边蹿过,阿宋想起来村里老人说过:看到黑猫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阿宋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由的回想起了近几年的经历,五年前,阿宋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阿宋是大学还没毕业来到这座城市,没有经验,没有学历,更没有背景的阿宋,在这座城市里到处碰壁。这五年阿宋去过很多公司,做过各种工作,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小白,到现在上市公司的运营总监,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事,只有阿宋自己清楚。其实当时的阿宋并没有什么目标,也没什么非要来这座城市的理由,只是因为这里离他原来生活的地方远一点。阿宋以为有些事,有些话只要自己看不到,听不到,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过了那么长时间阿宋也想不起来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阿宋手上一直带着一个尾戒,是一个白金的黑道戒,里面刻着DYN三个字母,为何会有这个尾戒阿宋忘了,里面字母代表的意思阿宋也忘了,只记得大概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阿宋也曾经想过摘下它,但是因为后来阿宋有点发福不太好摘也就算了。阿宋习惯性的拨弄着尾戒,想起来这些年的单身生活。其实阿宋长得很不错,喜欢她的女孩也很多,阿宋也不是不想谈恋爱。只不过,每当阿宋想要和哪个女孩谈恋爱时,心就会无来由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阿宋去看过很多医生,得到最多的回复就是,你身体没问题,要不你去看看精神科?久而久之阿宋也就不在想着去谈恋爱了,反正母亲已经死了,父亲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继母的小儿子身上,没有人催阿宋结婚,一个人也比较自由,能有更多的时间放到工作上,放到生活上。
阿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东边的天空已经有些泛白了,阿宋感觉有点困了,慢慢的往回走。五年了,阿宋家中总会备着咖啡,因为四点半醒来后总是要等到天要亮时才会感到困意,但还要去上班,没有时间再去睡觉。今天是周六不用喝咖啡了吧,回去好好的睡一觉,阿宋想。走到电梯口发现电梯正在维修,对啊,两天前物业就贴出告示说要保养电梯了。走楼梯好了,反正阿宋住在五楼,也不是太高。阿宋点起了一颗烟,慢慢的爬楼梯。最后一阶了,回去睡会,抬脚时阿宋忽然想起那只黑猫,踩空了,阿宋滚了下去。果然老人说的不错,遇到黑猫就会有事发生,阿宋站起来拍拍土,习惯性的拨弄一下尾戒,但是没有摸到,阿宋低头一看,尾戒已经断掉了,静静的躺在地上。这时阿宋头就像要爆炸一样头痛,记忆像决堤一样涌入脑中。
“你好,我叫段语凝,你叫什么,我们交个朋友?”,没错,那个女孩叫段语凝,这时她说的第一句话,更多的记忆涌入脑海,阿宋想起来了,曾经与段语凝相遇时是凌晨五点,撞到了一棵树,她一直在笑,她说她叫段语凝。阿宋那天与段语凝说了好久的话,天快亮时段语凝回的家。第二天阿宋是四点半起的床,依旧是在那棵树旁,依旧是五点等到了段语凝,阿宋像段语凝表白。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四点半起床在那里等段语凝。这些阿宋怎么能忘记呢,阿宋深爱着段语凝,阿宋为什么把准备求婚的戒指做成了尾戒呢,阿宋像个孩子一样哭了。阿宋疯了一样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没有想起来她去了哪里。
失落的阿宋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手被划破了,流了很多血。阿宋想起来了,是那个雨天,是那辆车,马路中央段语凝满身是血的躺在阿宋的怀里对阿宋说:“答应我,离开这座城市,忘了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