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不,还在考场,我就开始合眼悲伤。
是的,是悲伤,不是以往对考试的焦躁。
我努力忽视掉,告诉自己再多看一点书,说不定就抱对最后一只佛脚,不要后悔。
我努力想之前在草稿上写的待办事宜,一一安插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剩一点空余。
我努力想那些自己喜欢的人是经过了怎样难挨的时光才熬出头。
最终还是挺直了胸膛一步一步按先前计划的地方走去,可是耳机里喧天的声音让我感觉自己那一刻孤独极了。
是再也不敢听关于你的歌了,现在却是歌词稍稍暗示,就忙不迭是的切歌。
不给自己念想的机会。
曾问友人,在遭遇重大打击后,内心反而一片平静麻木不痛,是不是一种心理疾病?
好久,她回我另一个故事,女孩也是超级冷静的处理完所有事后,直到车上情绪才爆发,生了场重病。
我说若是最后能发泄出来就好。
至今我已经万里之远了,三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我埋头看题,回学校了课也不上还是刷题。
有人说懂事了肯吃苦了肯努力了。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发泄,是麻木,借这种疯狂压住那股我不知道是怎么汹涌的力量。
临行前一晚,去找了朋友。
一股脑说了很多,我的担心,我的害怕,我的自责,我的奢望,我的计划,我的……
跟她说,觉得自己真的太冷静,静到自己都害怕。
对于情感的反馈一向是后知后觉,这点我知道,但是,可以隐约感觉得到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现实,心里不相信,所以也就不会悲痛欲绝。
我不知道这种反常的逃避又会有怎么的弊端,,我只想尽快拔出。
我要尽快找到薄弱口,一举击破,哪怕是大病一场,时间一过,自会痊愈。
一面疯狂地压抑草长的情绪,超乎理智地安排日程表。
一面自虐般的要让自己释放出来。只消想到一个画面,人潮人海中即刻泪流满面。
物是人非,伫立于余晖里的天桥中,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孤独极了。
满腹的委屈和心酸,更与谁人说。
抗拒被这种情绪吞噬掉,我想了很多办法。
抽烟喝酒,说实话,不是没想过,烟雾缭绕,尼古丁能否帮我麻痹大脑,可是既然在最难的时候都没有碰它,现在又怎么可以去接触,你不会喜欢的。
曾经我也一不开心就借酒消愁,酒劲不好,酒品也不好,可是那个时候我买醉是因为醉了会有人惯着,伤害自己要是能换得心疼也不是白瞎。现在,没有你给我撑着,我必须自己时刻清醒决裂地走下去。酒,我也绝不轻易沾了。
我也想过找朋友狠狠倾述,可是安慰捉襟见肘,有些事有些感情永远不能感同身受,自己又何必扮演一个可怜角色,一刀一刀再剜开结茧的伤口?
想找书看看类似的情形别人是如何走出来的。可是内心抗拒去深入体会别人的疼痛,自然也无法借鉴。
想找走得更快的人痛快骂一顿,把我骂醒。可是,自己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又有什么脸面去找他们。
到最后,才想起,很早的时候,少年不识愁滋味,却在笔下驰骋自在,放言,文字才是自己的救赎,是自我审视,是和灵魂的对话。
依稀记起当时借口自己阅历尚浅经历不够,便不再记录。
朝花夕拾,一刃是老朋友,可以畅快地倾述,使之可以通气。
一刃是利锋,逼着直面现实切割纹理肌肉,剖开并消毒已坏之处。
说是二刃,也不过殊途同归。只是不知道这一刀下去,能否痊愈还是加重。
但是除此之外,仿佛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祈求自己能够被救赎。
今日第一次流泪,是在天桥上想起你送我来的那天,我们住在重庆路的小吃街里,水泄不通,我们买了一大堆的烧烤还有啤酒。她说我们两个就只知道吃,我俩对视,嘿嘿一笑,开心的解决掉了那一大堆。我想再去那条街,随即就否决掉了,我没有勇气。
晚上给她打电话,她问我QQ是不是可以提前设置给别人的生日提醒,她QQ上随便设的昨天生日,凌晨居然收到你的祝福,祝你生日快乐,开开心心。
我宁愿相信真的是你给她的信息。你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碰手机了,QQ就算提醒送祝福,会提前这么久?我就当你是给她发的。
我相信你是爱她的。
不然那时你都不能说话了,手还是固执地转着她的镯子,颤巍巍地摘掉她的口罩,轻刮她的鼻子,然后给了她最后一个微笑。
不然为什么最后清醒的时候,你谁的手不要,只要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
不然为什么你昏迷那么长时间,仍是睁开眼要看她最后一眼。
不然为什么你痛苦地坚持了那么久,都要等她的生日那天,吃完了晚饭才放心走。
我都吃醋了,明明说我们是上辈子的情人。
你一个人是否孤寂,之前我一直逃避这个事实。
日后,我多给你写信好不好,说与你听,我们在努力活的很好。
一如我们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