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草草就是大自然的孩子,作为一个有着自己花园的孩子,我就是花花草草的朋友。和花草做朋友的人有着一棵小王子的心。
春天姗姗来迟,带着些许凉气,柳树的芽就像初生的婴儿,睁开双眸,打量着这个世界,多么新奇的世界。它不懂它对于孩子们的乐趣与意义。这时的柳叶是摘不得的,太嫩了吹不响,就像太年轻的人生不精彩一样。柳叶在时间的打磨下渐渐成熟,显出丝丝脉络来,宛若老人脸上的皱纹。脉络越硬朗,吹出的旋律越响。把两片硬朗的柳叶重叠在一起,然后两只手捏住叶子的两端,对准中间的缝隙,吹气。你听,黄鹂在附着柳笛声歌唱呢,这是大自然的赞歌,这是童年的赞歌。
柳浑身都是宝。它的树枝可以编花环,当然,首选柔软的树枝。把它绕成一个环,简简单单的美,如若想它更旖旎一些,可以在一个环的基础上再绕上更多的树枝或花朵,调整一下。戴着它,自己宛若一个林子里的小精灵,上下跳跃。
到了夏天,我们就捕蝉,蝉喜欢在柳树上歇着,虽然它的颜色和柳树很像,但孩子们的眼睛更亮,总能在一棵树上分辨出蝉来,然后捉住它。任它憋气叫,我们就一个劲地乐。任何一个会爬树的孩子都有一只蝉或者更多。
夏天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小时候不懂爱,只知道把喜欢的东西占为己有。所以会去摘荷花,遇到下雨的时候就摘一两顶荷叶当伞,然后抱着一朵朵的荷花,打着一把把的荷叶伞,一路唱歌,一路欢地回了家。父母少不了骂我们一顿,搅我们的兴致。可父母也是农村的,这种乐趣,他们有体验过。骂我们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眨眼就忘了我们的调皮了。所以我们乐此不疲。
女孩子们很喜欢一种花——金凤花。它有很多种颜色,红的似火,白的似水,紫的似霞。把它的花瓣摘下来,用石头磨成乳液,再和上些许盐。然后把成品匀匀的包在指甲壳上,用保鲜膜缠得密不透风,过不了几天再拆开,指甲就成了有颜色的了。不会像指甲油一样抹不匀,也没有指甲油的异味,纯天然的美丽绽放在指甲上。
对它的回忆,只剩一点点,它叫“牛鼻子”,它长得很像一味中药药材。孩子们喜欢把它摘下来,然后把它在粗糙的石头上磨成像鼻涕一样的黏黏的乳液,这就是“牛鼻子”的来由。我们会谁互相比谁磨的多而浓。
豌豆长在田野里,野豌豆长在田埂旁,等野豌豆长出豆来就摘了它。它是很脆弱的小小豆子,需要小心翼翼地把一边捏开,捏开后便露出一排鼓着肚子的大将军,把大将军一一挤出去,然后合上豆壳,把一端拧去,放在嘴里吸一口气,它就响一下,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一首田园歌曲响亮云霄。
去学校的路旁开满了野茉莉,开出的花就像喇叭一样,冲着天空吹,你听,多么美妙的喇叭声。它的颜色和很独特,一朵有很多份颜色,也许是花们在一起呆久了,就染上了彼此的颜色,得到了彼此的美丽。有很多我小时候会折将军草,然后摘野茉莉,把野茉莉串在将军草上,一串又一串,系在棍子上,然后抬着棍子四周晃,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想象着自己在点鞭炮,“啪啪”声只有我们听得见。只有我们懂的童年。路过的大人会说谁家的疯小孩呀,大人不懂小孩的世界。大人们懂那是吞了大象的蛇吗?所以他们不懂我点的鞭炮,也听不见我们的鞭炮声。
小时候会过家家,在阴凉处寻一处地方,占为己有,然后开始布置”商店“,先去摘树叶,摘得树叶要厚厚的,汁液浓郁,能刺出花纹来。然后去寻”针“,也就是刺。开店前要先制作好商品。用刺在叶子上刺各种各样的花纹,一针进去,溢出嫩嫩的汁液来,然后沁水的刺出来,然后再一针再进去,一针再出来。制作好后就开店了,刺得越好看的叶子价钱越贵。
花园的花草已经荒芜了,只有杂草丛挺着,站着,有时候就觉得童年就像花草一样需要人照顾,而大人就像杂草一样自力更生。也许是因为需要人照顾,所以更显珍贵吧,更值得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