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古思今,道在作者。本文是根据我的祖父乔紫亭老先生手稿残本(年纪1909—1990)加以整理疏顺。文中除其本人生平外,多有提及旧时陕州故城风貌、商号、交通、军阀、经济文化等。但手稿大部残损,现有故事从1923年陕州观音堂起始,故暂命名为《陕州—我的1923》并做此序——乔宏方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说人生何尝不是如梦亦幻。有美梦,也有恶梦。有一帆风顺,也有荆棘满布。只有经过考验才知道天高地厚;只有踏上社会才正式进入幻梦之乡。
我生于清末宣统二年,长于民初军阀混战之际,是孟县农村的一个穷孩子。1923年(民国12年)我14岁,因生活贫困,正月间父亲借路费准备带我到观音堂谋生。正月廿六日起身,九点至铁谢渡口,下午到洛阳东站。急匆匆将行李在旅店放下,父亲又进城筹钱,直至次日早晨才搭四等车(每人票价四角)赶到观音堂。
观音堂是陕州第七区所在地。铁路一通,迅速繁荣,东来旅客和货物到观音堂雇车西运;西来旅客和货物到观音堂搭火车东行。旅社饭馆大为繁荣,商场也很振兴。到观音堂已是中午,正在下雨。恰遇父亲老同事张太英在新顺公司!将行李拿到新顺,张太英非常热情留我们吃饭。下午雨止,我父子二人去观音堂街 和记布店 找叔父乔玉璋。叔父是和记布店的分铺掌柜(坐落在中华园澡堂对门,人和昌客店东边)叔父见我父子同来且面有难色,便尽力照顾。当晚借宿在万顺祥花行的一间房子里,父亲当即在那里挂牌行医!白布上扎红的大字上写《诃阳儒医专治男女内外两科乔寓》字是我写的。万顺祥花行的张宗翰、张宗意、张宗敬弟兄都是孟津人,三人对我父子极为关怀。
在万顺祥花行呆了两月有余,父亲迁到南家后 连成客栈 对面临街小房继续挂牌行医。期间连成客栈杜老板让我写四个大字刻成招牌挂在墙上。可我没写过那么大的字!咋写?于是我用四张报纸粘在一起,用扫帚蘸了泥浆写成连城客栈四个大字交给杜老板。刻好后挂在墙上远看还是可以的,当时是受了好评。
四月间有一个病号用的药需要回孟县去取,老板出钱父亲叫我去取。我一个人搭大车、坐渡船然后步行回家,往返五天将药取回。中途又给李书元、李魁带路挣了一元。算是顺利完成任务!里外里落下六元补贴家用。
第一炮打响了,算是做了个好梦!年纪很小为啥敢东跑西奔?一句话穷字所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