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朋友圈被看脸的事儿小刷一屏,姑娘们一个个不淡定的转发着关于化妆美体的种种,仿佛重过一次青春期。
关于看脸的讨论,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美学觉醒。一切都源于《围城》里的一幕:方鸿渐看到某机关办事员涂着指甲油懒洋洋交割事宜,心想,这职业本该手沾残墨,而非指甲油。看到此处,我一时逆反,顿觉涂着指甲油再沾墨水的手,定是美艳无双。而这一涂就是两年多,试了各种颜色各种材质各种品牌,把手搞得像是变异彩虹,最终因在医院实习方作罢。如今,索性细细聊聊看脸这件小事。
谁在看脸?
看脸的人,也就是我们妆扮的目标指向,可分为两种:
主体间指向,即满足社会需求。不可否认美貌是一种稀缺资源,充分利用这种资源能够降低社交成本,迅速的接近生活目标,这种目标当然包括职业目标和择偶目标。
主体指向,即满足自我需求。“女人整容并不一定是为了美貌,而是为了自我认同。倘若感觉身体违背了认同,人们便会借助整容等手段进行协调”,很多女人不化妆不能出门,可能并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而是因为长期自我认知中,个体对外貌的定位与现实并不符合,强行直面很容易挫伤自信,而这也是很多人化妆或整容之后能够身心心舒畅的原因。
以上两个方面,决定了在这个所谓“看脸的时代”里,我们要追求比美更美,给世界看,也给自己看。
为什么今天才看脸?
对于大多数普通中国女性来说,在我们漫长的青春记忆里,美丽这个词,始终是带着荆棘的。在穿条裙子上学都有可能被口诛笔伐的读书时代,化妆或者变美,显然是个“坏女孩”的标签。父母师长刻意的掩藏着我们可能影响学习的女性特质,强调“平凡,刻苦,顺从,被人群淹没”才是一个合格的女学生。
而与此相伴的是普遍的美学教育的缺失,沉入书海研读“正道”,与高考无关的艺术很显然的被空白化,分不清三原色,不了解基本的人体结构,美学上的贫瘠很容易导致成年后不恰当的着装和举止。
强调“平凡即美”的审美环境,同时也造成了女性群体的分化:纯正的乖乖女们,在心理上更容易屈服于传统男权家庭,隐去姓名和面目,珍视牺牲;而反叛者们被诬为“hooker”,以烈焰红唇为符码,游走于主流价值之外,也游走于前一类人的羡慕和鄙夷之中,她们同样承受着男权社会的规劝,甚至惩罚。
主流很容易被反攻倒算。
或者说,攻击主流是吸引注意力的最好方式。
果不其然,那些曾经的乖乖女们纷纷倒戈。看脸的风潮于今日今时,突破了社会和个人的种种防线,轰轰烈烈的进展开来,仿佛全社会的集体青春期。而这种风潮之间造就了“第三种人”,她们寄希望于稳定牺牲的生活,又暗自打量艳羡着“hooker”们所得到的便利,渴望改变却毫无筹码,不懂美,也不懂美学工业,更不懂美学经济,只能盲目的走进时尚业的陷阱。
为什么不看脸?
这究竟是不是一个“看脸”的时代?答案并不明朗。如果以举例的方式来证明,我们同样可以说这是一个“看钱的时代”、“看脑子的时代”或者“看运气的时代”。可惜以案例说话,已经被广告业明文禁止。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脸的确具有其价值,这价值可占20%,亦可占80%,而你眼中“靠脸”吃饭的人,真的不是只靠脸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承认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的原因,不单单因为我本人长相并不出众,而是这个说法太过肤浅片面,太过“摇摇欲坠行走于桌边以博喝彩之声”,它更像是一个美妆商业的一个诱饵,或是传媒环境的一种误导。
何况,美丽的定义实在太过宽泛,反观历史,审美风潮更大意义上是一种文化现象。与其强调美丽,毋宁说我们强调的是一种个人的清洁自律。
看脸的正确姿势
赫本曾经说过一段很著名的话:要优美的嘴唇,要讲亲切的话;若要可爱的眼睛,要看到别人的好处;若要苗条的身材,把你的食物分给饥饿的人;若要美丽的头发,让小孩子一天抚摩一次你的头发;若要优雅的姿态,走路要记住行人不止你一个。
也从一个角度说明了,美,或者看脸,强调一种觉知之力。为了让自己精神饱满的出门,你就很难不早起,清洁甚至妆扮身体,一个涂了唇膏的女人会小口小口的喝水,穿了高跟鞋,你会注意自己行走的姿态,而常年的塑身(而非减肥),会让你更加活力满溢。在觉知的状态下,人的自律度和反省力会增强。这也是我们欣赏所谓“巴黎女子”的原因,她们永远美的一丝不苟,反映着她们生活的稳定性和艺术性,这样精致的“看脸”,很难不让人心动。
让我们回到看脸的受众:
对于社会需求来说,我们针对性完成的容貌修饰和改变,必须强调其目标和成本。既然我们的目标是降低社交成本,就必须衡量自己投资的价值,聪明的人会选择与自己投资对应的回报渠道,更会时刻关注盈亏。你是否能接受行为所带来的风险?
拥有明确的目标有助于你及时调整行为模式:你是否花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在脸上?你是否沉迷于种草拔草而忘记自己到底要解决什么问题?一边在脸上涂各种保养品一边吃路边摊甚至熬夜,这种行为是否明智?将私人时间用在美容保养上究竟能给你带来多大的收益,是否能带给你真正自由美好的生活?如果可以,其杠杆率又能有多少呢?
这个问题是我们不得不思考的,也是看脸所必须承担的代价。
而针对自我需求的看脸,我想你更需要的是真正悦纳自己。可以选择不外出的一天,真正的直面自己的外貌,只有直面自己,才能真正卸下时尚风格的绑架。因为归根结底,化妆也好整容也罢,我们需要的是使自己变美的工具而非主人,真正接纳自己的外貌特点,也有助于形成个人风格,更好的展示自己。世界不需要一模一样的无数张假脸,找到你的特色并强化它,才是外貌最重要的特质,也是核心自我人格形成的重要一环。
有时,我会想起我们的上一代女性,她们在日常的家庭事务中消耗了自己的精力和智能,以至于在事业上被男性甩在身后,其原因在于家务是一种持续繁琐且需要不断投入精力去完善的工作,而其成果往往是极易被忽略的。
发现相同之处了吗?新一代女性强调自我解放,远离了家庭事务,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鼓励大众将时间投入在不断地涂涂抹抹接着不断补妆卸妆之中,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是男权的一个新的陷阱。更何况还有不少的人认为这涂抹的终极目的是献媚于男权。
想起那时意图内外兼修的我,在涂了一段时间指甲油后,却惊讶地发现,其维护保养和采购,已经严重侵扰了我的写作。我的手指上,真的很少再出现墨水。也许它们之间真是敌进我退,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精力是有限的。
十分推崇美女的亦舒曾写过:所有的青春女都有三分姿色,差不多样子。到了一定年纪,相由心生,若不努力修炼,后果堪忧。也许她是对的。美女的世界和一般女人不同,她们注定得到更多的青眼,更多的便利和机会,以及,更多隐藏的风险。若不想将社交体验变成一场高风险的交易,你仍需一技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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