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踏上火车那一刻都还没意识到,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朱自清
最近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高考的消息,看着一条条来自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相同祝福,心里总是还有一点余悸的,但是转念一想,原来距离我高考的那年已有整整一年了啊,在大学度过的第一年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啊。
总归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年:完成了所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第一次在与家乡相隔千里的地方上学,第一次掌握着数量可观的生活费,第一次想家想到惆怅......
我还清楚地记得高考前的自己是如何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绝对绝对不在带了十几年的兰州再上四年大学;高考后,我如愿以偿带着自己从小在西北风吹雨晒留在我面颊上的微微高原红来到了南方。
但是时间让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想家,真的想家。
有时候在上课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天空就会不自觉地出神:兰州今天多少度呢?黄河还是像我走的那天那么黄吗?牛肉面涨价了吗?我妈今天会做什么饭呢?
回过神才会深刻地了解到我已经不在兰州了啊......
我想老师应该看得见我眼里的光吧,当他提到甘肃的时候,当她说到兰州的时候。
总觉得自己是个感情淡薄的人,不会因为离别流泪,不管是在初中毕业典礼上,还是在高中最后一堂课上。但是大一第二学期开学那次提着大包小包孤身一人站在候车室,第一次忍不住地掉眼泪,没有理由地觉得自己是被家乡抛弃了,明明是自己的选择却委屈到不行。我安慰自己:没事就是三个月的时间,熬一熬就回来了,这才勉强憋回了眼泪。但一接到电话,听到我妈的声音,我才明白原来小说里说的听到电话那头某人的声音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是真的,我努力掩饰自己哽咽的声音,向她报了平安就匆匆挂了电话,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来的。
此后在学校的日子,就是一天一天数着回家的日子过得。想家了,就窝在被窝里抹抹眼泪,打开浏览器一遍一遍搜着回家的火车票、机票,反复看着手机里下载的兰州方言版的《猫和老鼠》,笑着笑着就恨不得立马长一对翅膀飞回家去。。
张爱玲说:每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就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就会变成衣服上的饭粒,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何况是男人呢,是不是每个人都一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没离开兰州前,无所谓别人称兰州特色牛肉面或兰州拉面;离开兰州后,最得我心的叫法还是牛肉面,花了一年的时间不懈的纠正身边同学对“兰州拉面”的称呼,到最后释然,反正兰州是我心口的一道刚结痂的疤,别人看不见也碰不得。
总之啊,还是想家。
像是“西北偏北,羊马很黑,你饮酒落泪,把兰州喝醉。”
我今年回兰州一定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