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碎碎念:
记得初中写博客的时候,有一篇博文获得了5000+的阅读量。随着新的社交媒体的诞生,我的博文也没人看了,这才慢慢的明了了年少的心思,自己并不是想要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而是希望有一个和陌生人共有的私密空间,并希望所谓的电脑面前的陌生人们能够接受我的奇葩的想法。
虽然大学学的专业偏文,但是写的文章大多以逻辑为主,很少掺杂情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应付作业。随着年龄慢慢增长,疲于应付生活,也就没有那么多细腻的情绪和喷薄欲出的话了,不像年少的时候,看到落花白雪都能惆怅半天。比起记录当下的心情,自己慢慢地更偏向于看一下娱乐的视频或者逻辑性强的刑侦剧。毕竟较于输入,输出显得更费神。
正文:
前一段日子,我去杭州的一个小乡村做义工,义工的内容是负责照顾夏令营小朋友的生活起居,小朋友的年龄从7岁到13岁之间不等。我素来带小孩非常有一套,所以走之前信誓旦旦跟我妈说,没有问题的,没有不喜欢我的小朋友。
最后,当然还是,啪啪啪打脸了。
我忘了,我这20年修炼的就是怎样用大人的思维方式稳妥地处理问题。不能说我没有了孩子气的一面,只能说我在花了20年做出的大人的面谱下更加心安理得。这种心安理得带来的直接负面影响是我无法在大人和孩子的思维方式之间切换自如。
有两个孩子,小草莓和小葡萄。两个都是比较有性格的孩子,小葡萄向别人表达“我想跟你玩耍”这个想法的方式是“捉弄”。你无法把她的恶作剧用一句“她在跟你玩呢”带过,因为被捉弄的小朋友本身就觉得自己被侵犯了,你把她的恶作剧合理化本身就是站不住的。因而,我觉得在这个基础上,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诉小葡萄你做错了。但是在孩子的思维里,我们本来就是在玩啊,只是她太矫情了玩不起而已。最后导致的结果是,小葡萄告诉了自己妈妈,葡萄妈妈要求将这两个孩子分到不同的组别。
我当下觉得心情复杂。我对自己当下的心情后知后觉,我不知道这没由来的难过源于何处。我来到杭州的第二天,不争气地给妈妈打了电话。在一番交流下,我又不争气地掉了眼泪。妈妈在那边笑着说:“孩子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带,为了这些就哭鼻子啦,你的路还长着呢。” 一起住的同是助教的姐姐坐在我床边跟我说,她能理解我。
我希望她们能懂得我对她们的好,我希望她们懂得更好生存的法则。后来,又有一个同行的助教姐姐跟我说,这短短七天,本来就不能使孩子的本性发生根本的变化。影响孩子性格的重要因素是家庭教育,而我们能做得只能是让她们在这七天里安稳度过,尽量保证她们的开心值。起初,我觉得这个理论是非常现实消极的,这是绝对的大人思维。最后,这个理论却成为让我心安理得的贝壳。我会畏惧我驾驭不住的东西,畏惧我觉得会不完美的事和人,最后我向家长的决定妥协,并在最后一天里选择逃避小葡萄。
也许这不是因为我害怕小葡萄这个孩子,而是我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后来发生了转折,两个孩子又重新玩在了一起。两个房间互相串门,也开始说悄悄话。这让我觉得,之前那个她们两个会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这么小的孩子会有隔夜仇吗?她们满足本我的意愿,即追求最大的开心。当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大于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不愉快时,她们就忘了之前不开心的回忆,更准确的说,把不开心的回忆搁在一边。
孩子总是会给你最多的意外。经常听人说,家长是最懂孩子的。这是真的吗?我觉得不尽然如此,孩子在家长不在的时候展现的多面往往是超出意料之外的。最近在看《超人回来了》的宋家三胞胎,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宋大韩表现出来照顾弟弟,心疼爸爸的一面让我意外。你无法揣测他这么做的原因,有注意到一点就是,宋大韩这样做了之后经常能够得到父亲宋一国赞同的眼神。当然,长子不愿让梨给幼子的例子也比比皆是,这和宋大韩本身的沉稳的性格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学会分享,学会照顾比自己小的孩子本来就是成长过程中必修的课题。孩子会觉得我这样做,爸爸妈妈是开心的,这成为他们初始学着分享的最大动力。慢慢的,他们自然会将此变成习惯。
以上有点脱离本题 ,我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孩子的世界总是阴晴不定,你要给她们空间,孩子之间没有必须要解决的矛盾。你可以发现发生争执的导火线往往是小事情。她们的世界本身就没有牵扯原则的最低划线。
第二期的时候有一个气场两米的导游姐姐 。
我跟她说,和第一期小朋友分开的时候,我希望有的那种依依不舍的感情好像是没有的。最扎心的是,小草莓到最后还吵着问我要冰镇饮料。
导游姐姐说,我希望从她们身上获取东西的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即使那无关物质。她说她带队的时候,去一个遥远的山村,有一个孩子送了一个苹果给她。一个苹果可能对当下物质丰富的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山村的孩子来说是无比珍贵的。最后她没有把苹果带走,而是把苹果等分切开分给了所有的孩子。导游姐姐说,你本身就不能让孩子们觉得你带走了她们的思念。都是彼此的过客,仅此而已,你这一生遇到的2920万的人,不可能都占据你记忆的一隅之地。
我选择去当义工的一大部分因素是希望找到人生初始状态的本真。和父母希望变成八面玲珑样子的期许不同的是 ,我希望自己心里留有一方净土保持童真。那块地方足够柔软,也足够天马行空。当然,我一直标榜自己是个成年人,在比自己更成熟的人相处过程中发现自己也是个被照顾的孩子。所以成人-孩子这两个身份的角色互换本来就交织在人生里,就像你会成为你孩子的母亲,但终归是你母亲的孩子。你可以在孩子面前充当公正的老师,也会在自己的老师面前展现自己思虑不成熟的一面。
当然最好的状态是你可以在这两个角色里切换自如。愿你出走半生,回来依旧是少年 。这是我这段义工经历的第一部分。深夜适合思考反思,适合听音乐码字。
2017.8.9
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