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偷我这次是真的看清楚了,他离我是那么近,表情在我眼前晃那么久,虽然不是正对着我,但我也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以及这眼睛所显示的丑恶与不安,眉头和嘴巴一样横着,严肃而又阴险,脚步轻轻移动着,微微起伏前进的身体向前摸索的速度很慢,所以我能够很长时间盯着他看。他看起来极其危险,除了因为一米八的强壮的个头,恐怖的表情之外,更因为他手里的那把亮闪闪的棍子,亮闪闪的也有可能是刀子,它被藏在他的左手里, 所以我无法确定。但似乎他对某样东西着了迷,只顾小心地恶狠狠地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距离他只有两米的我在注视着他,何况我也不是静止的,因为我颤抖得厉害,我也不是安静的,两排牙齿在那里呱呱互相击打,呼吸声怎么也按压不下 去,听起来像刚刚停止哭泣还在抽搐一般。这哪里像平时的我呀,平时我会以为,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会腾的跳起来, 直接一掌过去,就把坏人拍出五六米远的墙上,声音比地雷还要响的。
但是我害怕也是有道理的,除了刚才说的他手里有一把有可能是刀子的亮闪闪的棍子,还因为,在这凌晨12点左右的时间, 一个能够把我外屋的窗户打开再撬开卧室门进来的小偷,不是胆子大到无知的地步,就是对生命没有眷恋,对一切都无所谓了,这样的人,会毫无顾忌的拉一个垫背的人什么都不顾。
想到这里,我认为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了, 我应该为自己的生命去奋斗拼搏,我要装得像个熟睡的打都打不醒东西任你拿的样子才会有更大的机会避免这危险的凶多吉少的搏斗。
但是,情绪太紧张,我却忘记自己到底是应该打呼噜还是保持安静,我怎么知道自己本来是打呼噜还是不打呼噜的呢。忽然领悟到,既然那懦弱的在我前面像幽灵一样晃动的坏蛋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说明我只需要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现状是,我在打呼噜,除了心脏跳动的厉害,我还在打呼噜。
那我就继续打呼噜吧。
但造化弄人,我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竟然怎么都想不起怎么打正宗的呼噜了。我想,完了。
但那家伙并没有靠近我,这黑夜,我却能把他看的一清二楚,他似乎根本看不到我。于是我静静地做起来,依然盯着前方两米远处的晃动的家伙,他是个迟疑不决的笨蛋。
随着我坐起身来,脑袋渐渐有些不适,摸着头,头还在,却冒着汗,我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坐起来,头上还有汗珠,心脏跳动的也厉害。恩,我打开电灯,屋子顿时像白天一样亮,挂在我旁边两米远的衣服在那里一直晃动。
一直做美梦是件不幸运的事情,我喜欢做噩梦,这让我的生命多彩,让真实的生活更美好,为了制造做噩梦的条件,我宁愿每天多花几块钱的电费让摇头扇对着挂起来的衣服吹一晚,并在后面用手电筒透过纱布微微照亮衣服。
我渐渐想起来刚刚做什么梦了,与昨天的迥然不同,记得昨晚,我亲自站在一个山野里,背靠着一颗快要枯死的老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