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作者：水欣木荣
五十八 暑假（27） 回家（中）
1
这是青瑶第二次坐飞机。这次，她的心情平静多了，可能是因为晓峰在身边的缘故吧。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竖起耳朵听空姐和飞机广播里的声音，生怕漏掉一丁点有用的信息。现在，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特别放松，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她的座位靠着窗子，透过玻璃，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蓝色的天空和雪白的云朵。那些云薄如蝉翼，素若梨花，像一朵朵巨大的棉花糖，镶嵌在湛蓝色天幕上。地面上，除了高山与河流，其它的一切都似乎都隐藏了起来。
看着青瑶专注的样子，晓峰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柔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云。”青瑶头也没回。
“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青瑶转过身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吃颗糖吧，能有效缓解眩晕感和耳鸣。”说完，晓峰剥了一颗阿尔比斯葡萄味的牛奶糖塞进了青瑶的嘴里。她淡淡一笑，身子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她又轻轻地把头靠在晓峰的肩膀上。一股浓郁的葡萄味，在他鼻子周围荡漾开来。晓峰调整了一下坐姿，保持坐直的姿势，轻轻地靠在椅背上。
2
“我的娘呀！”一位中年男人惊恐的惊叫声，在晓峰耳畔炸响。晓峰急忙睁开眼睛，他看到飞机上的乘客和空乘人员慌乱成一团。广播里传来空姐断断续续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我们的飞机遇上了气流……有些颠簸……请大家坐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青瑶也被飞机摇醒了，脸上睡意全无，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双手死死地抓着晓峰的左胳膊。晓峰想要伸出自己的右手安抚一下她。他这才感觉到有人抓着自己的另一只胳膊。扭头一看，原来是邻座的中年男人。晓峰微微笑了笑，朝着那个惊魂未定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个男人讪讪地缩回了手，一脸尴尬，他随即开口问道：“你，不怕？”
“你第一次坐飞机？”晓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邻座男人点了点头。晓峰没有和他继续说话，扭过头，用右手在青瑶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怕，有我在。”青瑶的表情舒缓了一些，但身体仍在发抖。晓峰双手揽过她的肩膀，在青瑶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没事的！坐飞机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五分钟后，飞机不再剧烈地颤抖，渐渐变得平稳起来。机舱里的氛围骤然间变得轻松起来，凝固的空气开始解冻。
“我本来打算坐火车回家，可是最近买不到火车票，只好坐飞机。第一次就发生这样的情况，以后还是坐火车吧，太吓人了！”邻座男人扭过头，看着晓峰心有余悸地说道。
晓峰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邻座男人继续问道：“你经常坐飞机？”
“是的。”
“我在喀什干工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轻松的气氛，让邻座的男人打开了话匣子。
晓峰略一思索，笑着说道：“我在喀什市当老师。”因为不便暴露军人身份，他只好随便扯了个谎。
“教什么的，你不是本地人吧？”
“教数学的，我来自陕西。”
“离家够远的！”
“是有些远，还好有飞机。”晓峰说完，邻座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朱老师，你让一下，我要去个洗手间！”青瑶看着晓峰的眼睛，调皮地说道。
晓峰差点把喝进嘴里雪碧喷了出来。他强忍着笑，解开安全带，慢慢地站起了身。
3
飞机降落乌鲁木齐低窝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晓峰和青瑶取好行李，走出机场，海航的机场接送车已经等在了那里。这班飞机转乘的乘客不少。不大一会，接送车里已经塞满了人，但是车子并没有开走的意思，还在原地继续等待着。车里的乘客抱怨声此起彼伏，一位年轻的女性乘务员不停地解释着：等上下一个班次的几名乘客，我们就走！保证大家在十二点半之前到达指定宾馆。
约莫过了三四十分钟，有几名乘客三三两两地上了接送车。因为车内已经没有座位，所以他们只好站着。在大家的抱怨声中，接送车终于出发了。不久，车内变得异常安静，因为大多数乘客睡着了。青瑶歪在晓峰怀里，已经有微微的鼾声。晓峰的头脑异常清醒，没有一丝睡意。他看着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玻璃，在乘客身上游来游去。
二十分钟后，女乘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乘客，前方就要到达我们入住的宾馆了。请大家下车的时候，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乘坐明天早上九点钟飞往西安航班的旅客，早上六点四十在宾馆门前集合。我们的接送车六点四十五准时出发，请大家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
“这么早，有没有搞错！”乘客们又开始愤愤不平。
乘务员没有理睬大家的抱怨，开始着手分配房间。因为两人一个标准间，所以她让先乘客们“自由配对”。对于最终没有匹配好的，再由她统一协调。晓峰和青瑶坐在车的最后面，等到乘务员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房间。
“你们是一起的吧？”女乘务员身子微微前倾，柔声问道。
晓峰轻轻地点了点头。
“抱歉，那这个房间就只能给你们了。”说完，她朝晓峰和青瑶笑了笑。
“看她说的那话，你俩的房间肯定是条件最差的。你应该找她去理论一下，小伙子！”飞机上邻座的男人对晓峰小声说道。
“还没有看到房间，好坏难说，怎么找她理论？”
“等你看到房间，她都走得没影了，你找谁理论去？”
“找前台。大不了投诉海航......”说着，晓峰打了哈欠。
青瑶拽了拽晓峰的胳膊。他明白青瑶也想让他找那个女乘务员理论。他把脸转向青瑶，柔声说道：“等我们看过房间再说，一切有我，你放心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