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加百利·罗塞蒂( Dante Gabriel Rossetti)是拉斐尔前派艺术的领军人物,也是英国艺术史上少有的诗画双全之人。拥有意大利血统的他充满激情,一生都沉湎于痴醉的爱情,而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熏陶又令他具备深厚涵养,画中带有盎然的诗意,诗中带有朦胧的画意。
这样多情的才子到底有多“渣”呢?先放一张英剧《情迷画色》里爱蛋(艾丹·特纳)扮演的罗塞蒂来压压惊。
罗塞蒂在自己的画中创造出了一种典型的女性形象,恬静、优雅、幻想的氛围中带着忧郁和超凡脱俗的美,这曾一度成为英国人心目中女神的典型。最初激发罗塞蒂灵感的缪斯正是他深爱的妻子,伊丽莎白.希达尔。
这位美貌非凡的女子深得拉斐尔前派画家们的喜爱,成为了许多名画中的模特,其中最著名的要属约翰·米莱的《奥菲利亚》。在众多追求者中,她选择了书写动人情诗的罗塞蒂,从此展开了她爱恨纠缠的半生。
情到浓处,罗塞蒂为她作了一幅名为《挚爱》的画。画面中,被众人簇拥的西达尔抛却了惯常的忧愁,画家的缱绻深情仿佛投射在了她温柔的脸上,显出的淡淡红晕。
但希尔达不是一个简单的模特,她与罗塞蒂交往后便常常跟着他一起赋诗作画。当时,拉斐尔前派最重要的支持人,画评家罗斯金就发现了她的才华,甚至认为她比罗塞蒂更有艺术潜质。
只可惜,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女性画家要受到认可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更令人心寒的是,尽管在希达尔的希冀中,她与罗塞蒂应该是互为缪斯的神仙眷侣,但罗塞蒂却只将她视作一个女人,一个美丽模特,而无情地打压、制约了她艺术家的这一面。
艺术抱负难以实现的希达尔只能将所有的爱投掷于罗塞蒂身上,可是他却风流韵事不断,还将爱过的女人们一个个呈现在了画布上。不仅如此,在他最主要的三个情人中,有两个还是他的好朋友的妻子/情人。
首先是拉斐尔前派的另一位领军人物,威廉·霍尔曼·亨特的情人。这位在亨特看来出身卑微、不够知书达理的情人,在罗塞蒂笔下却成为了旷世美女——特洛伊的海伦。
接着是珍妮.莫里斯,她的丈夫威廉.莫里斯是拉斐尔前派的后起之秀,也是罗塞蒂长年的好友。苍白沉静的面容、忧郁沉思的眉宇,她完美地符合了罗塞蒂心目中的理想形象,很快两人便坠入爱河。而莫里斯竟宽容大气地原谅了这一段情事。
还有一位丰腴性感的情人名叫范妮,罗塞蒂以薄伽丘的一句诗为题为她作了一幅画:“被吻过的唇不会失去它的鲜美,它会自我更新,就像月亮一样。”
希达尔本就身体孱弱,加之罗塞蒂的花心令她终日郁郁寡欢,沉迷于鸦片酊,最后因为吞食过量而早早地辞世了。
对此,多情的罗塞蒂无疑是悲痛的,他在此后的许多十四行诗里都表达了对往昔的悼念与感怀,并亲手将所有诗歌手稿放到希达尔的棺材中。
上面这幅罗塞蒂的名画《命运》就是他在希达尔去世两年后,取材但丁诗作《新生》所作,用但丁心目中的情人贝亚特丽丝来象征希达尔。画面中那温和又哀伤的黄昏之光,给人一种中世纪悲剧神话的凄美之感,同时又不乏温柔的爱意。
不过,罗塞蒂当然没有就此结束他的风流史。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几年后他为了将那些埋在棺材里的诗稿发表出来,竟挖开了希达尔的坟墓……
是时候放出罗塞蒂自(zi)信(lian)满满(kuang)的自画像了:
不过,艺术才华与人品无关。很多时候,激情四射的艺术家、优柔寡断的文人墨客,就像任性娇纵的孩童一般肆意地生活,而这不该干扰我们对他们艺术的欣赏。
最后,让我们以罗塞蒂在希达尔死后写的一首悲凉诗歌结尾:
So now the changed year'sturning wheel returns
如今,流转的时光之轮又转回了原点。
And as a girl sails balanced in the wind,
像一位在风中漂流的少女,
And now before and now again behind
忽而向前,忽而往后,
Stoops as it swoops, with cheek that laughs and burns,—
乘着风浪弯腰俯冲,让欢笑染红了面颊。
So Spring comes merry towards me now, but earns
春日,就这样轻快地向我迎来,
No answering smile from me, whose life is twin'd
而我,却不回以丝毫笑意。
With the dead boughs that winter still must bind,
只因我的生命已为枯枝缠绕,永世不得脱离寒冬。
And whom to-day the Spring no more concerns.
今日的春光,又与我何干。
——《荒春(Barren Sp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