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街道,静静的小院。一声两声的爆竹响,从远远的天空传过来,惊得刚刚落枝的麻雀,扑楞一下子又飞了起来。
嘚嗒嘚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走过院门口,又嘚嗒嘚嗒,渐渐远去。
小院宁静,规整,院里的住家儿又很热情,虽然都是平民百姓,但那接人待物的态度,却是让人感到由衷的亲切,不外生。
张姐就是被小院的环境所吸引,义无反顾到跟定了北屋大哥。
那一年也是新春,也是大年初四,北屋大哥还在青春年少,闲来无事就把那公园逛。公园有处七星石,七星石前就是长廊。就在那,歌声阵阵,笑声郎朗。
那个歌子对大哥太熟悉了,自己就在联欢会上唱过。那是一支红歌,“金瓶似的小山”,温暖的歌词,优美的旋律,北屋大哥不禁停下脚步,全身心的跟着哼唱。
那一年,在文化局工作的张姐,和几个同事,为普及群众文娛活动来到公园,看好了七星石和长廊之间的一块空地,拉开了场子。
那年张姐已三张有余,脸颊线条流畅,五官立体,素颜尽显天姿,凝眉不失俏丽。俏丽的人在哪都有号召力,但在这个场合,张姐可费了劲。尽管起拍准确,尽管讲解入微,下面依然有些混乱,难于统一。
就在张姐为难之际,一个畅亮男声响起,“金瓶似的小山,山上虽然没有寺,美丽的风景也够我留恋。”那音调,那嗓音,控制极佳,声线极妙,低音不涩,高音不跑。不敢说是珠圆玉润,也是余音袅袅,声声都赶在节拍上。
张姐为之一振,眼睛不由得寻声望去,却见众人身后的北屋大哥,一张胖胖的娃娃脸。张姐赶紧上前,急切而礼貌的邀请上来,临时充当了一回领唱。
自那以后,随着见面的次数增多,张姐和北屋大哥渐渐熟络起来。北屋大哥是机床厂的工人,闲余喜欢唱歌,是宣传队的主唱,没进过专业培训,却把歌唱的如此专业,这让张姐很是佩服。
什么事有偶然,也有必然。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还就在眼前发生了。天公作美,水到渠成,那一日,北屋大哥乍着胆子向张姐求婚,张姐还就应了。
又一日,北屋大哥精心选好定婚戒指,高高兴兴见到张姐,张姐却变了挂,直接把北屋大哥干在了门外,始终不见。
什么原由,张姐有张姐的顾虑,原来,张姐真的是姐了,岁数比北屋大哥整长三岁,这让自己的家里人都不满意。其实张姐自己倒是不在乎这些,但家里人觉得年龄有差距,职业更有差距。一个是平庸的工人,一个是文化局的干部。
那一年的春节,也是正月初四,张姐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院,立时被小院的环境所吸引,那么宁静,那么温馨,房不多却古朴,人不富却热情,在这院里的人,都有着深深的家庭烙印,张姐对这深信不疑,相信自己的眼光,北屋大哥不错。
后来……后来……
后来,孩子一周岁的时候,张姐抱着孩子坐在前面,北屋大哥幸福的站在旁边,全家照了一张彩照,那彩照显眼的挂在床边,张姐每每抬眼看到时,心中总是一热,她相信命,更看重人品,为人妇,就要情要深,爱要专,做好舵手,家庭的航船就不会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