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何许人也?作词作曲原创型歌手许嵩。他邻家大男孩的模样,明眸皓齿,谈笑风生。静默时,他在的画面像一幅定格的画卷,挽留住风的吹过的痕迹;凝神时,他注视的场景似阳光铺展,世界在他的眼眸里明明灭灭。他的声线温和如三月春风,却有力地贯入心底,化作一场雨水,让人想闭上眼睛,尽情地淋一场,湿透了也无所谓。
在浮躁、喧嚣的城市街头,许先生的音乐犹如莽莽苍林中穿出的一阵清风,穿行在人与人之间摩肩接踵的街道上,格格不入,却不曾避让,不曾掩饰,倏地在某一瞬间引起人们内心挣脱出步步紧逼的生活中那巨大压力形成的无形的束缚的欲望,不自知地在渐起的凉风中裹紧了大衣,突然想保护自己的心,突然意识到的孤独与惨白,突然害怕失去的最后的纯白。他就是这样,做自己喜欢的音乐,不谄媚,不随流,不附和,以自己一点执着的力量,牵动停留聆听的脚步。听他说,说那一个个故事。
一个他,当是世外桃源里走出来的翩翩君子,一袭白衣飘飘,看淡人情冷暖,眼神清冽,他独坐于山间崖边,面对空荡荡的山谷,以及暴露于他眼前没有高大建筑物阻挡的天地,幽幽地抚琴,吟唱着仿佛自己呓语的歌曲。他隐匿在深深的山林中,绿树环绕,烟雾弥漫,无法窥探其形,却总能在余音缭绕处,蝴蝶盘旋处,犬兽侧目处,草木滋长处,乱石匍匐处,知道他就在那里,他在吟唱,从多情的大自然里幽幽流淌出来的古风,滤去了隔世的隔膜、生活的繁杂,宛若山涧清泉般的清澈与灵动。
另一个的他,像世界的旁观者,尖锐地捅破那一点点虚荣而伪装起来的腐朽。他像一片平静的湖,承接着明媚的阳光,静静地投射出宠辱不惊的温柔。但他的超脱不是由于不谙世事,对人间险恶的无知,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不知愁滋味,而是从早期的跌跌撞撞,愤世嫉俗,到一颗心在纠纷与乱尘中安定下来,他终明白了自己当以怎样的姿态活下去,又要向世人传递什么,于是桀骜不驯的,或意味深长的,或不留情面的,或隐隐约约的,汇成了现在的他。他的歌就像自己的神经,牵动着自己内心相通的东西,他让你觉得,他是懂你的,世界上还有一个他,一样的失意,一样的看不惯,却也一样的坚定,一样的善良。
对他的欣赏与否,全凭听者自己的心性。他只是负责做自己的音乐,哪怕世界上只有一个听众,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他也要一直唱下去。这是一个美丽的承诺,窥见他隐隐流露出来的着真心。他就是这样一路走下去,一群又一群听懂了他的故事的人,就自觉地跟在他身后,跟随他的脚步,一起朝觐神圣的音乐之路,以自己的方式。
一路走来,他像在经历一场漫长的旅行,而我也随着他的音乐,趟过潺潺溪水,越过巍巍高山,穿过茫茫大漠,经历他的故事,审阅自己的心灵。更加欣赏的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努力地,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突然在他的歌里面听到感动,陷入温柔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也曾想,他是否也曾在某个街头处,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听见店里流出自己的音乐。人来人往,他却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忆起了遗落在角落的某个片段,他有过真正悲喜的时光就静静地在眼前展开,他看到了想见的人,还没有完全忘记的事情和感受。有时是幸福的,那么多快乐的回忆还萦绕着袅袅余温;有时是痛苦的,他看到无法挽回的东西,感到无能为力,感到无法愈合之痛。然而他必然会承受着,心再次沉浮在那样的光景里,泠泠逝去的,不只有时间,只有将它们,化作音乐,才能以无形的姿态,相伴在周围。在拥挤的人群中,没有看到脸上浮现的相似的神情。他们也许感受不到,那背后的悲喜,甚至觉得奇怪,那读不懂的歌词,那揣摩不透的心扉,也许白马非马就是这样的感觉。从前以为被世界理解很重要,现在却相信,只要自己是喜欢的,就足矣。
对于许先生的音乐,听得懂的、听不懂的、似懂非懂的,全在心底流转过,总是知道里面有一颗真心等待着你去发现,那么所有的探寻和品味都是值得的。因为,只要心中有这样一个人,只要有一个故事与他有关,那便是世界上最重要,最值得吟唱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