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争气(醉美古都)
戒:是一种对抗,一种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的对抗,一种和固有的习惯或者恶习的对抗。可以悄无声息、也可以轰轰烈烈。
戒 烟
都说戒烟是一种和身体的对抗,我信了。
我的父亲、我习惯叫他“爹”,听奶奶说,我没出生时就落了一个慢性胃病的身子,从我记事起就没离开过药。也许是我习以为常,也就并没在乎过,只是记得他的烟是戒了抽、抽了戒,身体好点了就抽几根,吃药了就戒。
我从骨子里没觉得烟对健康有多大伤害(主张烟是健康杀手的可以飘过)。我只知道,烟是男人心理的抚慰剂,比酒来的绵一些、直接一些,却能让人足够清醒。
我爹就是这样,村里人俗称“老好人”,这个称呼在农村不是什么褒义词、顶多算个中性词,因为胃病是坚决禁酒的,所以能排解的就剩下香烟了。所以,我一直没说过他抽烟,记忆中最长的一次戒烟他维持了四年,正是我上大学的四年,我没问原因,爹也没说,毕业后第一个春节,我买了两条烟给他,他欣然接受,一直到现在,他再也没戒过。
我在那个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年纪,也曾试着抽过香烟(带过滤嘴的),呛得难受,所以再也没有尝试过抽烟。也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据说几十年的烟钱可以买一辆宝马,30年过去了,我有点奇怪:我的宝马去了谁家?
戒 酒
如果说戒烟是和自己的瘾对抗,那么戒酒就是在和周围的人事和环境对抗。都说中年男人的身体都毁在了饭桌上,我信了。
五年前,喝趴在内蒙酒桌上的我,曾经一年时间一度闻到酒味就胃痉挛,做出各种姿态要戒酒,可是,真的没办法戒彻底,身边朋友同事都知道我戒酒了,可是客户来了喝不喝、远方老友来了喝不喝、喜酒喝不喝、满月酒喝不喝、升职酒喝不喝等等等等。
一年下来还是难免几个回合,人不能太世故、也不能不世故。所以,戒酒对于我谈不上戒,最多只是少喝而已。
从此喝的只是高兴的酒,戒了借酒浇愁、戒了灯红酒绿、戒了自斟自饮。独自一人的时候只留下:一笔、一纸、一茶、一曲、一念、一心。
戒 糖
戒糖(血糖太高必须戒),这就是和味蕾和食欲做对抗,是一种最残忍的戒。都说最难为的戒:是医嘱上的戒,我信了。
同龄的一个朋友,在查出血糖超标后,就不得不遵照医嘱:戒掉所有含糖食物,从此,面条不能吃、米饭不能吃、肉不能吃等等等等。他开玩笑说:以前吃的太多了,现在都要还回去。
这一戒真的不是他本意,那是一种恓惶、一种无奈。只吃荞面、小米和各种杂粮,还要随时监控血糖,没有了大口朵颐,也不能对酒当歌,那种想吃不敢吃的心情只有他懂。
戒 主 食
这一戒关乎减肥之事,自从女人决定减肥那天开始,全家人再也没有一起吃过晚饭。说减肥是女人毕生经营的第二事业,我信了。
瘦小离家胖了回,
乡音未改肉成堆。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胖子你是谁?
越来越多的朋友都在戒主食,不是医嘱、不是心甘情愿,但都在心甘情愿的做着。为了减肥、为了渐渐收紧的衣装,不吃饭改吃菜了,不吃油炸改吃水煮了,不吃肉改吃素了。女人们在体重位于两位数和三位数之间挣扎,男人们在为那站直了看不见脚尖懊恼。
卡路里就像瘟神一样、人人敬而远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于是、健身房火了、减肥概念火了、A4腰火了、唯独厨房不开火了。
“折腾”成了这个时代最励志的词语、不折腾活着干吗!我只能:呵呵。不折腾最起码我还有生活,可以满足口舌之欲、可以聊以慰寂寥、可以身体以自由选择的权限。
人之一生,前半生在想办法让自己上瘾、后半生在想办法戒,直到最后戒掉了呼吸,这一生不管圆满不圆满,也就算以句号告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