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的文字,让人上瘾。
他的小说里,音乐和性是不可或缺的两大元素。音乐高雅又不失稳重,引领我们体会与音乐相伴的生活方式;性的表达直接、干净又直达心底。
这次,我想谈谈他文字中的音乐,以《1Q84》中的音乐为例。
在村上的描述中,总会出现酒吧和音乐的场景,从第一部小说《听风的歌》开始,村上春树就经常为自己的作品配上音乐。这不是刻意的,而是他生活的方式。这样健康又整洁的生活方式会让人迷恋,我便是其中之一。
这些音乐既是村上春树为自己的作品做的配音,又成为文章结构不可或缺的主题。写小说时,他很自然就把旋律和节奏变成是作品结构的一部分。我喜欢把他每本书中的音乐按图索骥找出来,在音乐声中体会故事情节中的起承转合或者某种隐喻,体会人物个性的复杂和作者的铺陈,作者似郑重又直白的描述。和着音乐的涛声,去探索故事生活中的奇妙场景。
阅读他的小说,耳边总有音乐响起:贝多芬《第三号钢琴协奏曲》第三乐章(听风的歌)、韩德尔《a小调木笛奏鸣曲》第二乐章(1973年的弹珠玩具)、巴哈《第一号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前奏曲(寻羊冒险记)、约翰施特劳斯《春之声圆舞曲》(世界末日与冷酷异境)、拉威尔《死公主的孔雀舞曲》(挪威的森林)、莫札特《费加洛的婚礼》序曲(舞舞舞)、李斯特《第一号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国境之南·太阳之西)、罗西尼《鹊贼序曲》(发条鸟年代记)、舒伯特《第17号钢琴奏鸣曲》第四乐章(海边的卡夫卡)……写不完的曲目,是他小说世界里的古典烙印。
素来喜村上春树的文字,却是隔了很久才开始看《1Q84》。已经好久没有一口气读完一本书了,这本书,勾着我的思绪。读了又想,想了又读。除了故事本身隐喻的奇特,他这次音乐的表达引起我的好奇。
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贯穿始终。
开篇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播放着调频台的古典音乐。曲目是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
青豆深深地靠在后座上,轻合双眼,聆听音乐。
青豆闭上眼睛、倾听音乐,让管乐齐奏的美丽声音沁入脑中。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作为出租车上的收音机,这音质好的过分。播放的音量很轻,音质却浑厚,泛音清晰可辨。
在曲子中出现了两个矛盾点:
一是主人公青豆的内心活动:
作为喜欢历史和体育的主人公青豆为什么会一下听出这是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而且这个曲子还给她带来像’扭绞”的奇妙感觉。没有痛与不快,知识感觉身体所有的组织似乎在一点点被物理性拧干。
这是否与青豆接下来要做的非常正确地“暗杀”密切相关,或者说铺就了青豆所从事的这项让家庭施暴者’自然死亡”的乌托邦隐喻。
二是与出租车司机对话为本身铺就的基调,一位与众不同的司机,仿佛有洞悉人心的能力。
与其他出租车不同,青豆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内部环境舒适高档:
内部装潢质地优良,座位也十分舒适。而且,车内非常静寂。隔音性能优越,外部噪音几乎透不进来。
不仅如此,装有非常高档的音响设备:
仪表板上的立体音响:机体通体漆黑,自豪地发出柔润的光泽。
配着许多按钮,绿色数字高雅地浮现在表盘上。
当青豆问司机:为什么要安装这么奢华的音响时,司机说:
买的时候,需要决断。
面对拥堵的道路,青豆又需要按时到达特定地点,出租车司机在确定她内心的焦灼之后,给青豆指出了走避难阶梯的路。看吧,总会有例外。
当青豆问他:您自己爬过那个阶梯吗?
没有回答。司机只是在后视镜中淡淡一笑。那是寓意无穷的微笑。
‘总之,你自己决定’
如果您有急事,也不是没有非常手段。
这时,雅纳切克的音乐进入最后的乐章。这也暗示着可以按时到达指定地点。青豆扭绞的心绪日益明朗。
面对青豆选择做这件与众不同尤其是大多数女性都不会做的事,司机鼓励青豆说:
事物往往和外表不一样。
一旦做了非同一般的事,往后的日常风景,怎么说呢,看上去也许会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但是,不要被外表迷惑,现实永远只有一个。
这时,雅纳切克的音乐演奏完毕,听众马上热烈鼓掌。
这个鼓掌,也是在重振青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决心吧!
她接下来的走向避难梯的神态更肯定了这一点:
青豆收紧下巴直视前方,挺直后背,浑身感受到周围的视线,步伐坚定地走着。
与世不同又怎么样,他人议论又怎么样,青豆面对的现实只有一个,遵循内心去做她认为正确地事,或者说去完成童年成长中的遗憾。
当青豆开始下避难梯,音乐切换为迈克尔,杰克逊的《碧丽.珍》。
她用演讲结束后仍留在讲台上等待听众提问的演讲者的姿态扫视了一遍路上密密麻麻的车阵,对这些投给她好奇与毫无兴趣、羡慕与轻蔑交织视线的人群说:你们被囚禁在这里,哪儿也去不成。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但是我不同。我有工作得去处理。我有必须完成的使命。所以告辞啦。
非常傲然的姿态,走着自己的道路。
补充:青豆在《1Q84》BOOK1中做什么:杀手。专门刺杀对老婆施暴的男人,用自己特制的尖端像缝衣针般尖锐而锋利的外形类型冰锥的物体,刺入目标者后颈某个位置,让其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