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小院的铁门,光洁的水泥地已经打好了,阳光照着地面上的水渍泛着淡淡的微光与温暖。院里的红梅已经开了,数红点点,绽放着一树的红艳与喜悦。腊梅斜斜地站在墙角散发着幽香。蜡质的花瓣如同透明的美玉。
阳光很暖,二姑姐和三姑姐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姐妹俩站在院子里叙话。小侄女的红唇灼灼,不时地穿梭在她们姐俩之间。藏青色的蝴蝶结在她头上翻飞,她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洋溢着青春和满足。她的世界总是无忧无虑的。
二姑姐的脸有些沧桑,这些年她老了很多。她说自己正在服药,要吃三年,是抑郁症之类的病。她耷拉着眼皮,盯着脚下的地面,伤心的事仿佛已经过去,有些云淡风轻似的,只是说药还不能断。她用右手的食指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戒指上镶着一块翡翠,看上去很昂贵。似乎这枚戒指能够抚平心里的创伤。她脖子上戴着一根粗粗的金项链,二姑姐一向喜欢穿金戴银。
三姑姐要阳光一些,她的左眉眼处有块疤痕,但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光彩,她说起话来总是带着笑容,有时候还会害羞脸红。她正到处打听哪里有未婚的小姑娘,因为儿子已经二十八了还没有对象,她张罗着,新房已经装修好了,儿子工作也不错。就是梧桐树已经栽好,只缺凤凰来仪。
几年前她俩因为家庭琐事争吵都离了婚,如今都已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只是,心态不同,老二经常伤心难过,抱怨家人;老三却会面对现实,努力赚钱。
小姑姐家就靠在附近,她做好了饭,骑着电瓶车风风火火地赶来,招呼大家去吃饭。她面容苍老,又小又瘦的身躯总是忙个不停。年初二她一个人做了两桌子菜,她的老公家里亲戚多,没办法,她整天就是一只飞速旋转的陀螺。小叔子正在生气,嫌弃姐夫说话不算话,没有按照约好的时间做好中饭,朝姐姐发火。小姑姐感到委屈。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被她宠坏的弟弟,竭力地申辩自己如何忙碌。不过她没哭,她已经逆来顺受惯了。
一大家子去小姑姐家吃了饭,叙叙话,说到可怜的大姑姐,说是既可怜又可嫌。然后大家就散了,各自回家。
在婆家过年,人多,事多,负能量多。我觉得累,还有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