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记

那年秋季，忻县雨水甚多，滹沱河常常洪水横行。一天，曾祖到河对面办事，发现洪水咆哮如雷，只好到河边小庙避雨。庙里有位白发老人，俩人谈论非常投机，之后曾祖在老人指点下，顺利渡过。回头跟白发老人致谢时，发现河对面的小庙没了……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再看，确实没有。这时才知道，原来是神仙指点他。于是，曾祖朝河对面跪下……

——摘文代题

同族曾祖张向荣：受人尊敬的老人

由读书求学，很容易想起一位同族伯父：张宝林。

宝林伯父，年长父亲三岁，1938年12月10日（农历十月十九）出生，1952年在忻县二完小读书，1957年初中毕业。

在我记忆中，他老人家一直在外求学工作。我从十一岁开始，也在外求学工作，有时他老人家回村，正好我没回去，有时我回去，他老人家又不在，始终碰不上。我俩相差二十四岁，同样的爱好和兴趣，并没有多大的代沟。难得一见，或互不相见，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他老人家的最初印象，是我在吕梁工作期间。

那时他老人家在岚县，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到地区科委。有一次，他老人家正在科委农业科，我又恰巧去办事。见面不认识，听他的声音像忻州口音，同事介绍，知道他是我的同族伯父张宝林。他乡遇老乡，自然一阵欣喜。互相寒暄，话题多是家乡的记忆。那次谈话时间短，伯父还有其它工作。

听父亲说，宝林伯父是解放后第一位考上中专的人，在林业方面有研究，很专业，是林业工程师。他老人家也爱文学，精通多种艺术，人文地理，礼仪占卜，无所不能。

2005年清明前夕，听斌林叔父说，宝林伯父也回村祭祖。因爱人在奇村培训保险精英，不能成行。第二天，在忻州城见到他老人家，身体还那么好，作为小辈感到欣慰。然后，我俩由村里的往事，引出无尽话题。

宝林伯父的话题，大部分是他的祖父，可见曾祖对他影响至深。同族曾祖名讳张向荣，乳名新春，字子欣，1885年2月25日（农历正月十二）出生，卒于1963年6月23日（农历五月初三），享年七十九岁。生于立春不久，取乳名新春。春天象征万物复苏，取名向荣。他老人家“字”的来历，则是先辈希望：人财两旺取其子，欣欣向荣取其欣。

由此可见先辈心情，多么热诚。

同族曾祖对宝林伯父的影响很深，记忆也深刻。有两件事情，可见曾祖与众不同：一是曾祖与其胞兄张金满，齐心协力，依据祖先地契，从村霸邢丙治手中夺回八十亩河滩地，兄弟俩一人一半，然后引洪淤地，压条造林，为后辈兴旺发达，打下结实基础。有关村霸邢丙治的家世，仅此传说。与谁一支？子孙后辈如何？因无资料，想必“无传”了！二是曾祖勤学苦读，八岁在四全先生门下读书，是1892年的事情。四年后成为邢善言老先生的门生，之后四年寒窗。二十四岁开始为公做事，先在忻口税庭任职，约一年时间。

在此，有件事情需要叙述：因忻口税庭在滹沱河对面，那年秋季，忻县雨水甚多，滹沱河常常洪水横行。一天，曾祖到河对面办事，发现洪水咆哮如雷，只好到河边小庙避雨。庙里有位白发老人，俩人谈论非常投机，之后曾祖在老人指点下，顺利渡过。回头跟白发老人致谢时，发现河对面的小庙没了……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再看，确实没有。这时才知道，原来是神仙指点他。于是，曾祖朝河对面跪下……

据同族伯父张宝林记忆，曾祖读书期间，一直是四全先生的好学生，转到邢善言老先生门下，又是品学兼优。邢善言老先生任“忻县财政局长”期间，委任曾祖在关城车捐局工作，曾祖家境才好转过来。曾祖为人正直公道，讷言敏行，办事躬亲，受村民拥戴。1934年阎锡山修通北同蒲铁路，曾祖任村长。

全文附伯父张宝林为曾祖撰写的碑文，以示敬意：

先祖向荣系张氏十九世孙，一生磨难，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德高望重，风范照人，诚为吾及后人之楷模。先祖两岁亡母，十五岁后三年中五位长辈及先祖母付氏皆亡。兴盛之家，一时凋零，先祖辍学务农，含悲忍泪拚搏，抗豪强，守家创业，力挽危难。后娶（祖父十九岁）杨氏，生吾父，不幸吾祖母二十八岁疾亡。卅二岁又娶张氏，喜得吾叔父三人，历三十余艰辛，引洪淤地，农林兼营，两次求职于公（忻口税庭、关城车捐局），光景渐丰。五十四岁（应为五十二岁。大可注）张氏西归，先祖奋斗与命运抗衡，省吃俭用，供吾父辈务农学文，扭转门风，吾父以长子之责，领料家务，三位叔父攻读上进，吾二叔父二十八岁任忻县县长，后任地委纪检书记、地委委员。三叔为忻城名商，四叔为公职，以廉洁著称。吾辈兄弟六人，皆儿孙满堂，先祖嫡传已达卅余众，实为先祖恩泽，吾为长孙，铭记先祖自强、克难、重德、求进之教诲。今立石撰文，让先祖遗训，流传千古，激励吾门后人，乃吾心之愿也。

公元一九九七年清明节

撰文林业工程师长孙张宝林

书省书法学会会员李新生

刻石薛丕珍

据同族伯父张宝林回忆，曾祖亲生父亲为十八世祖炳耀。曾祖有位兄弟，名喜春。因十八世祖炳南无子，村民旧俗“绝次不灭长”，曾祖过继给伯父，后弟喜春少亡，曾祖一人支撑两门。

曾祖原配付氏，晏村人氏，1881年出生。曾祖母十七岁嫁到张家，当时曾祖十三岁，他们共同生活四年，曾祖母因疾辞世，年仅二十一岁。

曾祖后娶杨氏，下佐村姑子寺杨门大族出身，嫁曾祖时十七岁。曾祖母二十八岁生长子，名讳国政，与我祖母同庚，小名钱虎，俗称虎子，我称钱虎爷爷。第二年曾祖母下世，年仅二十九岁，与曾祖共同生活十二年。

曾祖再娶张氏，下佐村东当铺巷富裕人家。曾祖母生于1893年，初嫁小豆罗村，二十四岁嫁给曾祖。1918年8月31日（农历七月二十五）生次子，名讳国瑞，又名钱恒，还叫志远，俗称恒子，也叫二恒子，有文化，1937年端午节离家出走，从事革命工作。1946年忻州解放，二恒爷爷回家探亲，家人才知道他还活着。之后他老人家担任忻县县长，又担任地委纪检书记兼地委委员。七年后，1925年4月5日（农历三月十三），曾祖母生三子，名讳国珍，又名钱祥，俗称三恒，我叫三恒爷爷。当时，曾祖四十一岁，曾祖母三十三岁。六年后，1931年11月17日（农历十月初八），曾祖母再生四子，名讳国英，又名钱元，俗称四恒，我叫四恒爷爷。曾祖母与曾祖共同生活二十三年，1936年下世，年仅四十四岁。

之后，曾祖再未娶妻生子。曾祖先后娶妻三位，却有二十七年单身生活，可谓不易。曾祖于1963年下世，时值国家困难时期。因无钱打发，只好存放。1966年，国家不让在家存放死者，匆匆入土。

据同族伯父张宝林回忆，曾祖对杨氏感情很深，至死念念不忘。

同族伯父张宝林曾做诗一首，表达出他对曾祖的尊敬，现录于后。

五十年前离故园，祖父吩咐要自强。

四十年前祖父去，泪珠洒湿青布衫。

我当爷爷亲孙孙，回忆祖父情更浓。

立石祭陵言未尽，撰文千言意义深。

长孙张宝林忆祖父

2003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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