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普通话测试题里有这样一段材料摘选:我常想读书人是世间幸福人,因为他除了拥有现实的世界之外,还拥有另一个更为浩瀚也更为丰富的世界。现实的世界是人人都有的,而后一个世界却为读书人所独有。由此我想,那些失去或不能阅读的人是多么的不幸,他们的丧失是不可补偿的。世间有诸多的不平等,财富的不平等,权力的不平等,而阅读能力的拥有或丧失却体现为精神的不平等……阅读不仅使他多识了草木虫鱼之名,而且可以上溯远古下及未来,饱览存在的与非存在的奇风异俗……有机会拥有超乎个人生命体验。
这是我昨天参加测试抽中的材料题,大意是说:不能“阅读”的人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和不公。也有生命学学者说,人生获取智慧途径分为三类:透过感官获得的直接经验智慧;透过书本获得的思辨推理智慧;先天的藏在精神里的波若;
恰巧今天就碰到朋友再次推荐了一个读书会,开始我对这个读书会并不了解,只是听朋友说已经持续举办过百余期,并源自她之前所赠一本书的作者。今日分享的主人翁叫Kinglan(音译),她——看不见;
我放下节日里的家庭聚会,提前离席赶往Kinglan的分享,我知道视觉障碍不等同阅读障碍,但还是很想倾听她又是如何用心阅读这个世界的……
下午的时光总是很快,Kinglan带我们穿越了不同的感受世界,从互动中看大家似乎都在想寻求自己想探究的答案,她却始终以笑相对,回味起来波澜不惊,静坐在她身旁时很容易留意到交流过程中她始终都会面向发言人,过程中蓦然忽略了她是一位看不见这里世界的人,反而,作为听者,你会觉得她更多时候拥有我们普通人体验不到的,又或不曾思索的更为丰富、趋向饱满的人生感受。对的,没有经过看不见的人生,我们永远不知道一般人用幻想描绘出来的所谓灰色世界;(在这里我姑且用一般人自称,我觉得这时我们用正常人或看得见的人自居,这些称谓都还不足以表达对她的尊重。)
在当下的医生惋惜当年父母为什么没有带她及时进一步治疗时,她并没有顺着医生的职业性惋惜攀爬起面对人生的恼怒和对家庭的抱怨,她知道现在的这位医生不懂当年她家人为她奔波十余载的治疗历程就像父母并不懂她当年的专业病情一样;对她而言,反而更多想表达的是,小时候看与看不见照样拥有这不变样的家庭幸福,对她的人生影响并不大,直到现在出门在外姐姐都很维护她,除了后来父亲生病,突然感觉自己帮不上忙的时候;
我不想用渲染去歌颂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赞美她遭遇不幸后多么自强不息,勤奋好学,为人与善; 只想谈透过生命感受她的审美、礼仪和追求。动漫的手机壳,廉美的耳坠……她用着这个年龄段姑娘本有的清新装扮,近距离相处时你会清晰的感受到那份为了照亮别人而点灯的自持和尊重,就像礼仪上她会自然的面向说话者一样;就像学业上靠自己正当工作完成了自己的大学学业还不忘继续升本深造一样;
她也如实说也有遇到过福利待遇的落空、大城市“高价”人事关系中介费等不公,这个城市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他们与人为善。
同时也能感受到她在工作圈里有时会遭遇带着善意的居高临下,但她相比这些身边同龄伙伴却更多的有一份对工作的真诚和责任。如果说伙伴们自己或周边人瞧不起他们每天摸索在百余平的工作间里做着机械重复的劳作,每天争取上工多少工时,那相比他们的不完美,现在一些坐在办公室里的年轻人又好多少呢?干着身心不一说不上喜欢的工作,不用想项目运作、资源调度、创利复收,客户体验……一边是成天在格子间里机械敲打键盘的自己,形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工厂里的缝纫师傅如出一辙,在时代赋予的光鲜外表下,却不屑父辈对岗位的热诚和对工艺精益求精,交流起来贱古贵今、傲世轻物,更有甚者关乎传统文化经典教育里的恭敬孝悌之存,似乎很难从他们的周遭找到掠影。Kinglan她们虽然看不见,却有着对付出与收获的那一份珍惜,恭敬孝悌,可爱多了。想想自身,在团队我总是为项目负责的那个人,这也大概是我感恩他们的地方之一。
她是一个非常爱笑,出门在是外相对遇到好心人更多的人,这让身边同学羡慕不已……她也如实说了,影响自己最大的是这个时代的惯病:心浮气躁,怕自己静不下心来。盲文也并没有学满意,同样一本书换做盲文阅读的厚度是一般书籍的数倍,她也说了她最大的幸福是客户变得健康真心好评,最大的顾虑是如果自己技艺不精,客户却对自己慈悲的包容;
看来在我们国学教育文化圈的外围,一些禅修、瑜伽课堂里的闭目养神也并算不上捷径法门,也只是外在的学习方法、工具罢了,修行还是要心甘情愿的心静务实,行事还是要经历历事练心。
人们常说选择不了出身,也无法选择我们按怎样的顺序去体验未来的世界。但她用微笑告诉别人,甚至不能选择能不能看见这世界时,但我们能选择面对这世界的态度,活在生活里的心态。
视觉障碍并没有让Kinglan停止认知这个世界,甚至并不能阻碍她去影响周遭的世界。
她看不见这个外在世界的色彩斑斓,却也少了一份在大千世界里戴着有色眼镜的经历,更多了一份单纯,尘世里多少人一边放弃了浓妆艳抹的妆容,却一边学会察言观色——乐此不疲地披着放不下的情商外衣为自己道德美容。
如果还看不到自己的美,就把自己想成好美,你就会变得好美,因为你本来就很美;
栗子2018.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