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挖野菜了,生态自然,原汁原味还养生,闲暇时几个同事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聊着。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去挖野菜,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些吃野菜的日子。
那是一个粮食匮乏的年代,那时人们都计划着自家种了几亩地,能收多少麦子能磨多少面(粉)。印象深刻的是家里有二十多个装麦子的口袋,四五个面袋子。二十多个口袋常常有一半是用不上的,因为没那么多粮食。粮少,面粉就更少。一袋麦子能磨出一袋面,麦麸用来喂猪或者做醋。事实上醋在那时是稀缺的,至少母亲不会用麦麸来做醋,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喂猪,全家人过年就指望着一头猪过个好年。年过了,春天了来了,此时,正是青黄不接时。母亲每天做两顿饭,一顿午饭,一顿晚饭。吃饭也是有限制的,一人盛一碗锅便见底了。小孩子总是好动,也就更容易饿肚子。虽然没有到没饭吃的地步,但一天两顿饭还有保障的。春天是美丽,更多的时候是有希望的。因为山上野菜发芽了。
茴葱、辣辣(当地方言叫的一种野菜)、孖料(学名不确定,当地方言)都可找到。茴葱的味道和韭菜相似有些辣,但是韭菜是扁平的茴葱是圆的。茴葱长的比筷子短一些,山上很容易找到,像韭菜一样揪掉了还可以长出来。而辣辣和孖料则是长在土里的,需要挖出来。它们都是白色的,辣辣根细长,四五根放在一起和一根筷子粗差不多。孖料比较短但比筷子粗、大拇指那么长是葫芦状的,吃起来比较甜,相对来说山上比较少。这些野菜挖回来往往能丰盛一家人的饭桌。但毕竟要上山挖,最方便最容易得到的野菜是苦菜。苦菜基本上遍地都是,家里的园子里、田埂边都有,所以春天吃的最多野菜是苦菜。苦菜的确很苦,记忆里往往比较难吃,至少我觉得是不下咽的,比起上山挖的野菜味道差了些。但是在那个年代,人们奢望的不是菜而是有全家人足够吃的口粮,对于菜没有过多的要求。
凉拌苦菜能多滴几点油已经很满足了。苦菜有苦的也有甜的,苦的叶子似柳叶般狭长边缘呈齿状而甜的叶呈椭圆。遗憾的是甜苦菜很少,我们常吃的都是苦苦菜。春天还有榆钱、槐树花了可以吃,但能安全度过青黄不接的日子直到新粮食丰收最主要的靠的还是面粉。我时常幻想,如果有一天家里所有的袋子都装满了麦子,全家人也可以蒸花卷吃早餐了。好在那些日子过的不是很长,麦子收获的多了,糜子也多了,糜子碾成小米再磨成粉也可以蒸馒头。在现代看来是杂粮但在那时却是主食。母亲说日子过的虽说清苦但比起她小时候吃红薯、玉米面、土豆强多了,只是太缺菜苦了孩子们。
随着时代的发展与变化,村里有了科技园,各种水果与反季节蔬菜都有种植,于此同时饭桌上的菜品越来越丰富,只是回忆起那时吃野菜的日子,感觉还是很幸福。比起小说里写的青黄不接我们只是多吃了些野菜罢了。如今喜欢吃野菜的人越来越多,时光似乎在轮回中循环,所不同的是野菜还是野菜,而人们吃野菜的心态早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