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悲哀

      八月十三是父亲的75岁生日,我们在大家庭群里纷纷发红包庆贺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只有小妹毫无动静。昨天是传统团圆中秋节,除了侄女带了侄儿和外甥回家陪老人家过节,我们都呆在各自上班的地方咀嚼节日的喜庆,又纷纷在群里发祝福,给父母打电话,还是只有小妹毫无动静。

      我对小妹这种目无尊长毫无孝心的行为有点出离愤怒,给老爸打电话时忍不住建议他今年过年不要再让我们大家请她回家过年,让她一个人好好呆着好好反思吧,结果老父亲苦笑着说:“她不打电话就随她吧,她没良心我们可不能没良心”,我只好沉默是金。

      小妹小时候是父亲的心肝宝贝,本来聪明伶俐的人硬是被父亲宠坏了。那时母亲一视同仁喊小妹跟我们一起做家务干农活,父亲总是护着她,不让她做事,还为这事经常和母亲吵架。小妹恃宠而骄,从此对母亲的话不理不睬,只一味地好吃懒做,本来聪明的脑袋也不放在学习上,只想着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

      小妹初中时交的同学朋友也跟她一样好吃懒做只讲究穿衣打扮,这时父亲感觉不对劲了,没有好好规劝,却只是恶语相向,把农村里所有骂人的脏言秽语都甩出来了。我和姐姐是父亲当年最忽视的两个子女,早对父亲的骂人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但妹妹不一样,她是家中老小,一直被父亲当掌上明珠,陡然从被呵护的角色沦为被斥骂的对象,她接受不了,所以一辈子都记着父亲的仇。

        父亲毕竟是深爱小妹的,小妹初中的成绩让他明白考取不上高中,于是又倾全家所有给小妹买城市户口(因为当时两个户口和一个户口的钱一样,所以我也沾光成为城市户口)送她读技校。可是小妹完全没有按照父亲的预期在城里的技校好好读书,脱离父母约束的她充分享受自由的快乐,很快就恋爱并且同居了。

        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但是自我感觉羽翼已丰的小妹哪里还把父亲的恼怒当回事,技校毕业家都没回,直接跟男友去广东打工了,而且一去三年没跟家里通音讯,完全没考虑父母日夜为她担惊受怕。结婚生子后,跟老公有时甜蜜得如漆似胶有时吵闹得天翻地覆,最终在不惑之年时硬要和这个初恋老公离婚,说要去寻求自己的真正幸福。

      如今离婚三年了,网恋谈了不少,就是走不进婚姻。孩子没要,老人没管,一个人过日子还捉襟见肘,当年借我们做服装生意的钱至今未还,今年侄儿考取了大学连人情都没做,不是小气而是没钱人穷志短。活得如此狼狈不堪,却还不反省,还一天到晚责怪这个怨恨那个,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尤其是老父亲的错,因为小时候被父亲骂了狠话,如今那狠话落实了。

      可悲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啊,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呢?只可怜我年迈的老父亲,却还要时时刻刻为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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