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中秋凌晨时,梦里又依稀相见她那小巧玲珑,精致朴素的粉脸上浅浅的笑容,浅浅的酒窝。以及徘徊小巷,流连折返,躲避路人目光的情景。
哦!,是昨天看《金粉世家》的金七爷北京小巷望素女掉马鞭的情景勾起的。金七爷骑马游玩偶遇女学生后,多次徘徊寻找,欲买下其隔壁旧屋做邻居,以解暗恋之苦,结局不要说算是成功的。与我而言,情景相似,结局不同,但有同病之怜。作者张大师深受古文学影响,字字珠玑,行文紧凑,只是语言稍有生涩难懂。
不曾想,白天看时没有什么联想。昨夜却照进旧梦中去了。
那是90年代初的事情了。
我和她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才走出校门又进了校园(严格来说不叫校园,因为它根本没有围墙),来到一所山村小学任教。“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这是那时毛阿敏唱的最流行的歌《渴望》。也是孩子们放学了,成了家的老师下田干活后,留下我们两个在空旷的黄土操场上,吹着从后面山坡松树林来的凉风,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时经常听的歌曲。但起初的大半年,我们就是学校例会,食堂照面都是很少言语,最多礼貌性的微笑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后来慢慢熟悉了才偶尔走访,像做贼一样,在避开众人目光后找个借口,溜进她办公室里说说话,开开玩笑。但也羞涩木讷的很,不敢正视,说多几句都呼吸紧张,脸红心跳,赶紧逃回自己的办公室里,慢慢品味她留在我脑屏上的一颦一笑,姿态动作。她外号叫四胖,排行第四,最后是老五,都是清一色的千金,第几就是几胖,名字好记但都不胖,为啥这么叫呢?听她解释过,她们姊妹几个小时候豆芽菜一样瘦,父母想她们长胖一点,就被邻居叫成胖子。同事一年后,我调到了镇上中学,她还是在几公里远的那所小学。
那时的镇上是很简单的,简单到一条省道直肠子通到底。南接附家村去县城,北边走十几里就通往临近县了。省道边的镇政府无疑是镇中心,门口是市场,市场就是省道,几家政府机构没隔多远分列省道两旁,后面小巷是一排排的老式土砖民房,但也有条件好点的人家建红砖房了,杂乱的分布其中。镇政府斜对面一条小马路过去一里地左右就是镇中学。
周末我都是回家帮父母下地干活的,不在一个学校后我们见面就有点难了,只有一次假期里我们去爬过学校背后的叫壶门寨的山,树木很多,人也多。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栀子花的清香。路上采了些黄色的小栀子花,映山红花送给她,上坡时在僻静处伸手让我拉她,握着她温热的柔软的小手,心里如小鹿乱撞,手触电一般很快分开了。山顶是光秃秃的大石头,坐在上面可以俯览整个镇的布局,绿莹莹的田野。
其余见面大多是晚上,她晚饭后走路来学校找我,我骑着永久牌老式单车,她坐后面铁架上,抱着我的腰,脸贴在我背上。经常是上省道后往南走,往县城方向,不敢往北,怕她家人,亲戚看到后尴尬。经镇医院门口过一石桥就是电影院,但晚上很少碰到放映,我们也没有一起看过。路上说话都少,一路慢慢骑行,但两个人的心都“嘭,嘭,嘭”的跳得厉害,却没有身体上,动作上的实际行动。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应该是羞涩淳朴加缺少这方面启蒙教育。到了过铁路的岔路口时就要上坡了,且连昏暗的路灯也没有,就折返送她回家,如此简单。
食品站的斜马路对面,依小河边弯弯曲曲的两个单车都难同时通过的小巷进去,第二个房子就是她们家了。房子是两层的新红砖小楼,前面有一小院子,围墙下种些时兴小菜,很舒适惬意的。 跨小石桥而过就是她家的院门,一扇小铁门时常虚掩着,她进到门口时都会转身微笑着朝我挥挥手,路灯下,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如涂着蜜一样甜。
后来,她去临近县城工作后就没有联系了,在那个电话座机都是稀罕物件的年代,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后面躲躲闪闪托同学,托周围邻居打听无果后,就音讯全无了。
我也在小巷里,从外面多少次流年折返,踌躇不前,徘徊张望就是没有跨过去那座小石桥。只是偷偷的,快速的瞄几眼,看能否好运的看到她,但也怕看到她,羞涩加尴尬,缘分未到,一直未能如愿目睹那浅浅酒窝,微笑拂面的芳容。恨那时胆量真小,人又单纯,所以什么故事都没有,只留一份美好的记忆在心间。
唉!那时的情感是多么简单,多么纯真啊!
懵懂朦胧与童真,不知能否叫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