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朱胤
01
彩墨渲染的夜，没有一颗繁星点缀；被枯黄浸透的树叶，没有一簇花团相衬。
孩子，澄澈的眼睛里倒映着窗外的天穹，他正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窗外枯败的景象，眸子闪闪的，隐约有泪光在闪烁。
直到他的母亲进门。
孩子背着光，在遂遂的阴影中一把抹掉了眼泪，转身奔向母亲温暖的怀抱。母亲的手轻抚着他的乌发。
“妈妈……”男孩禁不住哽咽着，“难道爸爸走了还不够……”女人听闻，骤然抱紧了孩子，“现在……现在……回忆中的家乡也要被垃圾……被……”，男孩紧紧抱着母亲，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能哭，他想着。
女人听到自己已逝的丈夫，黯然神伤，依旧故作坚强地安抚着自己的孩子，她用手轻拍着孩子的背，缓缓蹲了下来，让孩子靠在他颈间，母亲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在抖，来自于骨血中的不甘和一腔悲愤。“会有办法的，会有的……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女人颤着声说道，是在安慰孩子，也像在安慰自己。
窗外拢着黑夜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尽。露出洁白的圆月，就像一束微光，照进心房。
给予人们祈祷后的无尽希望。
02
“真实，这残酷的真实。”
——《红与黑》
小男孩的父亲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原因是落进了重度污染的小河里。他父亲本是通水性的，却不料，竟是被那污水活活呛死的。
那时的小男孩才五岁，正处于一个与父亲形影不离的阶段，回到家时发现父亲不在，便去离家最近的小河边找父亲，玩捉迷藏的时候父亲总是躲在这里，小男孩知道的，他便去了。
那是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昨日还是清澈见底的小溪，今日却已满布垃圾，伴随着远处新工厂的轰鸣声排放着不尽的污水，双目一片死灰，洁白的衬衣一片漆黑，肮脏不堪。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下午等我回来捉迷藏。”男人高大的背影是孩子毫无遮拦的天空中唯一的荫庇。男孩哭了，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他出去了，却再也没回来。
03
男孩的父亲去世以后，环境恶化愈来愈严重。田间的金色麦浪早已被一抹惹人厌的“白色”遮去，清澈见底的小溪变得浑浊不堪、“十里飘香”，就连天穹中的无际星河，也已被一片又一片的阴霾覆盖。小男孩也愈来愈沉闷，眼睛里的光亮渐淡去。他对生活的期望与憧憬，对未来的信心和勇气，对自己的努力和肯定，随着时间的冲噬，早已消耗殆尽了。
直到那一天。
他来了，带着东方的曙光，来拯救黑暗中迷茫而又无助的人民。
04
“徘徊的人啊，找到你失去的夜明珠了吗？”
——《洛丽塔》
那绝对是小男孩上过的课中，最有趣的一节课，关于垃圾分类。
站在讲台上的男人，是省里新调下来的高级教师，姓王，他用着风趣幽默的语言向学生们介绍着垃圾分类的用途，方法及如何改善环境。
“垃圾分类可以减轻环境污染”，小男孩听着，眼睛里的光亮一闪而过。 “不可能的吧”，小男孩想着，“哪有这么神奇。”
但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第二节课，王老师讲述了垃圾分类的具体方法：
“对对对，用过的纸张是其他垃圾……”
“蓝色的垃圾桶是什么？你上课开小差哦……刚才说过了，那是可回收垃圾桶……放什么？就放塑料、玻璃制品啊什么的……”
他就像小男孩的父亲一般，温柔，而又强大，给予了男孩光明和温暖。
傍晚，似火般的烈日倒映在水波粼粼的小河上，这河虽说还是没有清澈见底，却也没有那般混杂不堪了。
“你说，这里要是有一天，垃圾全都消失了，河水全都清澈了，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王老师靠在石桥柱上，对男孩问道。
“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样子吧。”男孩答道。
不久，小男孩又问：“真的会有这一天吗？”
王老师笑笑：“会的，一定会的”，说罢，顿了顿“只要再将垃圾分类坚持下去，就一定会的。”
小男孩点点头。
虽说是落日，霞光却愈来愈亮，照亮了老师和男孩，也照亮了黑暗的远方。
05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镜头一恍，悠悠三年已过。环境也如男孩说的那样，在垃圾分类的实行和帮助下，变得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了。
男孩和母亲，无数次的路径小河，这一次，却郑重无比。
“父亲，在垃圾分类的实行之后，我们的环境又恢复了我的忆中模样。”男孩顿了顿。
“我有在好好长大，我在好好活。”
“这样的忆中情景，您一定能看见的罢。”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日子，走运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这样，运气来的时候，你就有所准备了。”
——《老人与海》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