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姑母

各位来宾、亲朋好友、家门乡党:

      风凄雨冷天垂泪;水咽松鸣地动容。

        今天,我和大家一道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参加姑母的悼念活动,此时此刻,我有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表达对姑母的怀念之情。我为失去我的好姑母而悲伤难过;为表兄失去一位好母亲、孙辈失去一位好奶奶而伤心痛苦;也为鲁氏家族失去一位慈祥可敬的长者而惋惜!

      “人生七十古来稀”。姑母大人享寿七十有九,寿不谓不高。然纵观她老人家一生,历经坎坷,饱尝辛酸,尤其最后这十年,多病多灾。靠着柺杖行走,坐着轮椅度日;在卧榻上呻吟,在病痛中挣扎。不能不令人心酸痛楚!

        姑母讳名雷玲叶,于1939年11月25日生于本乡雷家沟村,祖上以农为本,忠孝传家,家族中叔父兄弟子侄多公干者,为当地望族。姑母10岁就失去了母亲,上有白发苍苍的祖父、体弱多病的父亲,下有两个幼弟,一个7岁(即我父亲)、一个4岁(即我叔父)。她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负起了上照顾祖父,下抚养弟弟的重任。站在櫈子上蒸馍擀面,坐在田间地头缝衣补衫;提着篮子翻山越岭剜苜蓿野菜,鸡鸣三更抱磨担推磨碾米……针织茶饭无师自通,待人接物谦恭有礼。

        嫁到鲁门,孝敬公婆、相夫携叔、抓儿育女、含辛茹苦。用姑父大人含泪悲凄的原话说,姑母整整陪伴了他五十八年,没和他吵过嘴、打过架,关心体贴了他一辈子,他怎么能忘得掉呀!嫁给他时有前妻病故后撇下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弟弟。他在外公干,三二个月回一次家,他从来没为一大堆孩子的吃穿操过心。姑母对每个孩子都公平对待,视同己出。她内主中馈、外事农事、早出晚归、沐雨栉风,在艰难的岁月里,没黑沒明挣工分,累死累活熬光阴。无论多苦多难,从不怨天忧人,豁达乐观。长期以来她用坚韧顽强的品格、自强不息的精神、活泼开朗的性格身体力行地教育着儿女,影响着周围的人。

        不经严寒不知松柏之苍翠,不经灾年不知姑母之善心。

        姑母一生不仅把她全部的爱给了她的儿女、孙辈,也恩泽了娘家的兄弟子侄们。我从小在她的关爱和照顾下长大。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她磨点细面,蒸几个包子馒头,或者杀一只鸡,总要步行往返二十多里路利用下雨天不出工的难得机会孝敬爷爷,每次来时还不忘给我们带来核桃、枣、梨、苹果、糖、瓜子等,上学时有一段时间住姑妈家,女儿亲戚探望她时拿来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锁在柜子里,等我回来时总要硬塞给我。她每年都给我们兄妹定期做鞋、拉棉衣,几十年从未间断。姑母和父亲、叔父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七十多年里相扶相帮,姐弟情深!尤到晚年,时常牵挂,互相探视,念念不忘!姑母的心里装着所有的人,唯独没有她自己。

        姑母虽没念过书,但她却懂得人间的一切大善大爱。生活中她勤俭持家、节衣缩食,对别人却慷慨大方、乐善好施;对子女要求严格,几近苛刻,对别人又暖如春阳、温和大度。

        姑母一生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但她的身上却散发出母亲及女性所有的慈爱、无私、善良、坚强、乐观等美德。

        姑母苦累一生,油尽灯干,引以为傲的是,她用羸弱的身躯和姑父一道拉扯大了二男四女六个孩子,如今儿孙满堂、曾孙绕膝。可谓功大如天,恩深似海!

        长子宽亮虽已退休,但定居新疆、远隔千里。家庭并不富裕,身体也不好,却时常寄钱寄物。隔三两年总要回老家看望父母,同榻而眠、彻夜长谈。走时泪眼婆娑、依依难舍。尽到了一个儿子应尽的职责和孝道。在此我代表父亲、叔父深表感谢!

        次子宽红丧妻十多年,以孤鳏之身侍奉卧床的姑母,嘘寒问暖、烧炕做饭、端吃送喝、求医问诊竭尽孝道。在此也深表感谢!

        女儿春梅、玉梅、秋梅、红梅轮番探望照顾姑母,蒸馍洗衣、承揽家务,看病出钱出力为表兄分忧,孝心难能可贵。在此一并感谢!

        孔子在《孝经》中说:“生享受敬,死事哀戚,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备矣,孝子之事亲终矣。”

        宋欧阳修也说:“祭之丰也,不如养之厚也。”

        我和父母亲及家人逢年过节也常探望姑母,然平时却俗事缠身。一年中偶尔来几次,也是来去匆匆。每次离开时,姑母总要扶着手椅送我至大门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像每次都是生离死别。我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说等闲了有时间了好好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拉拉家常,可上天再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姑母去世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我们也没有丝毫的精神准备。她离开时没有留下一句话,父亲和我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实乃终生遗撼!所幸叔父在姑母去世的前一天看望了她,我儿子也在十几天前去了一次,多少弥补了我们娘家人的负疚之感。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希望表兄表姐化悲痛为力量,传承家风,照顾好姑父大人,让他幸福地度完余生。也希望鲁波、鲁辉等学习奶奶的高风亮节,继承父辈尊老孝亲、和睦相处的优秀品质,把它作为宝贵的精神财富代代相传,发扬光大,则家族必兴,家声必振!

        雨中祭姑母,短言表寸心。

        往事成一梦,音容记心中。

        慈爱作表率,勤劳树典型。

        驾鹤归仙界,留芳启后人。

        姑母大人安息吧!

        愿您老人家一路走好!

    公元二零一七年岁次丁酉四月初七日  侄玉成  玉锋泣血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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