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写,笔会迟钝,生锈,咔咔作响,抬头的姿势变缓慢,走的路变长,两岸田野,烧完的野草,迷糊的远山,有时候会感觉从来没有离开,可是一年一年的,哪能不离开,和记忆脱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大年三十,回到乡村那个被荒废许久的老家,院落长满了杂草,去厨房的小径已经完全被一人多高的草木覆盖,青苔爬上了菜园的土墙,台阶上洒满了破碎的玻璃。
随手扯过几株带土的灌木,就有成群的长着翅膀的蚂蚁,在地面逃亡,密密麻麻,从阳光下逃进阴影里,从地上,逃到墙头,那般不知所措的慌忙。
我像小时候一样,蹲下看了许久,随手拿着树枝,去挑弄,看它们慌忙,有蚂蚁爬到手上,使劲的咬,有点痒,将它弹下,并没有伤它,而是拍了拍尘土,站起身,手插进口袋,慢悠悠的走开。
爸在除草,他将杂草全挑到一旁,然后放了一把火,火星很快张扬的舞蹈成滔天巨浪,猛烈燃烧,火光冲天,炎热的气浪扑在身上。我赶紧退后几步,看着火背后的荒凉院落,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某个盛夏,知了声声,门扉轻掩,炊烟袅袅。
也有很多年。
之后去爬屋后的山,给爷爷扫墓,路有点陡,这样的小山几乎没有人走,原先的小径被一片葱葱郁郁覆盖,一边挑开迎面的树枝,一边小心翼翼避开荆棘,还要看着脚下,走起来略吃力。
妹妹被爸爸抱着,一路倒是轻松欢乐。
我也找乐子,从口袋里掏出口琴,走一段就吹一曲。
在山顶时,看着山下蜿蜿蜒蜒的小路,田野,听着鸟鸣和远方时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吹琴的心渐渐沉浸。
依旧阳光洒下,依旧轻风微扬,依旧的我。
高高电信塔,横亘在山间的长长渡桥,青山如水墨画一样,静默绘在天边。
曾在这儿想流星的童话,曾爬到信号塔最高的横栏上,伸开双手,在狂风中笑,也曾黄昏时,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忧郁着等黑夜到来。
哈,那个少年。
夜里围绕在桌前,看春晚,热热闹闹。
然后自己再独自回房间,一个个回信息,发祝福。
将之前准备好的录音送给某些人。
有些欢乐,有点幸福,有些疲惫,但又乐此不疲。
懒得去抢红包,却又对私发给我的,又心存感激,有时偶尔回赠一个多一点的。于是有人总结出规律,给小超发红包,无论多少钱,他都会多给你一分钱,于是只要你发一百个给小超,就可以挣一块钱。
结果真有人这样发我好多红包。啼笑皆非,后来全是一分一分的红包,我只能苦笑干脆不收。
我是爱玩,可不爱被人玩。
有人收到录音祝福后,也用心录了一份回赠。
我戴上耳机,听一次笑一次,太可爱了。
亲戚长辈们围在一起时又要唠叨:
考研吗?什么,还没打算?你都什么时候了?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怎么行?
你恋爱了吗?什么,没有?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人见人爱吗?
那个谁谁谁,只考了个专科,现在人家在铁路局工作,最好的工作了,年收入上万!
找对象要找有钱的家近的,诶,不过不知道有钱的看得上你不?
找工作要挑钱多事少又体面的,知道了吗?我们说的都是为你好。
哦~有时我会淡淡的回答。
什么!?看得上我?应该问我看不看得上别人吧~
有时,我就这样笑着顶嘴。
然后众人就摇头大笑,你啊你,怎么老这样自以为事。
很多时候,自己对未来的信心,在他们眼中就成了年少无知狂妄好笑。
是吗,好笑,那你们就笑去好咯,反正也没关系。
现实是隧道,黑乎乎的,深邃,而让人窒息。
我想穿越隧道,去触碰远方的光。
两边黑暗中,总有手伸出,想将我拉入他们的世界。
我可不愿。
新年快乐,嗯哼,做自己故事的主角,继续加油~
(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