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学校里的一些杂事渐渐完毕,又到岁末,因空闲而生遐想。
平凡的人在平凡的世界里过着平凡的生活。喜欢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每当岁末,总要从书架上拿出三卷本的这一套书,用几天的时间重温一遍。心里很平静,没有了以前的激动,犹如小溪进入湖泊,呈现的是一面湖水,但湖很深,它的深度就是这二十年来《平凡的世界》对我的影响的程度。
回忆自己的读书历程,年少时的帮农忙可能是触动自己想改变命运的最直接的因素。在老家后山的大枫树下俯视村落时,我的眼里会湿润,我的心里会有丝丝悸动,因为我深爱着这片土地,但我不想一辈子在这里,犹如孙少平义无反顾地奔向黄原城。
升学、工作、成家,一眨眼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的我不好也不坏,虽偶有一些惊喜与烦恼,但都淡如云烟,活着就好,当孙少平最后从省城回到大牙湾煤矿时,应该也是这个感觉。
2016年过得十分平淡,也很简单。接触的人越来越少,偶尔会想起一些老友,却没有念头想见面,各居自安,岁月晴好。要做的事也不多,学校里批批作业上上课,家里晒晒衣服买买菜,接送女儿就是必修课。空闲的时间却又不多,看点闲书倒是不错,当然,也想去爬爬山,可是跟不上别人的节奏,只好两人开车就近转悠。
这个世界上,书和大自然是两样很美的东西,和它们做朋友,舒坦,放心。读一本书,就是与作者触膝长谈,可以得到很多的人生哲理,不需提防,不会得罪。在大自然里,随处看看,能学到更多智慧,草木鱼虫不管是在和风甘露和酷暑寒冬中一样活着,春天来了,欣欣向荣,冬天来了,收敛蛰处,都顺着自然赋予的本性。它们不会计较生活应该如何,也不追问生命的意义何在,更不会怨天尤人,痛不欲生。
一个月前,参加初中同学的女儿的婚宴,突然想到,这时的他不就是几年后的自己吗?由此回想到自己的婚宴、女儿的满月酒、女儿考进高中时的聚会,以及肯定要来到的女儿的大学宴,女儿的就业、恋爱、结婚生子,那不就是自己当外公了吗?与此相伴的还有自己父母的渐渐老去,多多少少要遇到的病痛照顾,以及他们的离开……然后,就是你自己了。
曾经觉得来日方长,其实眼前的路已很清晰。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喋喋不休,才发现无人等候,命运的左右,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