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式的强暴,实际上是林奕含在访谈中的话。“Primo Levi说过一句话,他说;集中营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但我要说:不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林奕函可能过去你并不知道这个台湾女孩的名字,但在2017年4月27日,她在自己的住所上吊轻生,抢救无效而离世,人生永远停留在了自己26岁这一年。我在想应该用怎么样的方式来介绍林奕含,说是美女作家,但她今年才出版自己人生中第一部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然而好像关于她的其他情况并不了解……不过此前她在台湾也略有名气。
林奕含曾经在2009年考上过台北医学大学医学系,但入读两周后就因为抑郁症恶化而休学。
2012年,她重考进入国立政治大学就读中文系,师从当代台湾文学研究学者陈芳明。但读到大三的时候,林奕含还是因为抑郁症的问题再次休学。
对于两次休学她在面对媒体时,她说“没有人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甘心,这个疾病它剥削了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我曾经没有空隙的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原本可能一帆风顺的恋爱,随着生病的时间越来越长,朋友一个一个离去,甚至没有办法念书,而我多么地想要一张大学文凭。”
但在2016年,她结婚了。在自己的结婚仪式上,她当众宣布了自己的抑郁症病情。如果今天婚礼我可以成为一个新人,我想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想要成为一个对他人痛苦有更多想象的力的人……我想要成为可以实质上帮助精神病去污的名化的人。
但是她的抑郁自杀: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成其唯一作品。林奕含在谈到《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时,用这样的话概括:“然而,当然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个书不是很正当的,但硬要我去改变这句话的话,我会把它改成这是一个关于「女孩子爱上了诱奸犯」的故事,它里面是有一个爱字的。”好多网友表示当读完这本小说后脑袋爆炸式清醒,好像有人扯着胸腔让我呼吸都变得沉闷。其实这本书讲的就是:女孩爱上诱奸犯的故事。
林奕函在两个多月前出席新书座谈会时,有读者好奇主角是否就是她本人,当时她就说:“很抱歉,我真的不是,让你们失望了!”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她只知道,自己不是天生就有伤害别人念头的人,“我不是生来就会仇恨别人的人,可是我确实地想要物理性地伤害他,但我做不到。”
林奕含坦言,写下这个东西并非为了淨化心灵,书写过程也极为痛苦,因为即使我写了,那些确实疯了的房思琪,或是不能再去上学、被父母关在家裡不见天日的房思琪,也不会再出门,不会神智清醒,连李国华也不会有改变。所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我现在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了。可是在她自杀身亡之后,父母发表声明,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奕含在8、9年前被一个补习班名师诱奸后,引发的痛苦忧郁的真实记录和心理描写。
其实像林奕含这样的女生还有很多,美国女作家Jessica Knoll曾出版过一本名为《Luckiest Girl Alive: A Novel 最幸运的女孩》的畅销小说。
里面讲述了一个少女在高中上学时遭到同学轮奸,生还之后努力与伤痛抗争,努力接受自己的心路历程和故事。最开始人们以为这只是一本虚构的小说,但在去年,Jessica终于披露小说中的故事就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林奕含在发布会上说,"我希望任何人看了,都能感受到和思琪一样的痛苦,我不希望任何人感到被救赎,写作中我没有抱着‘我写完就可以好起来,越写越升华’的动机。写作时我感到很多痛苦,最后我是抱着不怀好意和恶意在写。"听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好心疼这个弱弱的女子……好多网友都说既然能鼓起勇气用自身的经历来写这本小说,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弃生命呢?我想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在意流言蜚语,她以为用自己的笔就能让大家不必亲身经历,也能看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实际上,只要一点点伤害,她的铠甲就会瞬间破裂,千疮百孔。
“我写的时候会有一点恨自己,有一种屈辱感,我觉得我的书写是屈辱的书写”。她用最不愿回忆的经历写完这本书,然而当我们读完时,我们想到的是什么,是思琪的无还是李国华的无耻。记得书中对李国华心里描写时用过这样一句话,“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罪恶感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一个个小女生是在学会走稳之前就被逼着跑起来的犊羊”。好深刻的一句话,但是在这背后有说明的是什么呢?是人性的泯灭还是制度的不完善。
在小说中房思琪问她的妈妈“为什么我们家什么教育都有,为什么没有性教育呢”,妈妈说“只有需要性的人才需要性教育”。这让我们不得不想到,在我们现实社会中这样的父母有多少。
这让我想到前几个月,家长因《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中部分言辞、图画过于直白,被校方召回。所以我想说的是房思琪只是在诱奸或是强暴的之一,正如林奕函所说的“我很确定,不要说世界,台湾,这样的事情仍然会继续发生,现在、此刻,也正在发生。”我们因该在房思琪式的强暴中知道在怎么去保护自己,同时应该正视性教育,而不该继续把性教育交给“苍井空”。
——林奕含弃世了,留下了《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把它当作对命运和这个伪善世界的最后一声呐喊和抗诉吧。它给成为无数还在黑暗中咀嚼苦痛、舔舐伤口的房思琪们带来一丝希望。而恶人们,活着吧,像蛆虫般肮脏的活着吧。法律会审判你们的,如果没有,那就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