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罐子里的老酒
去年与老师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饭店门外,他不认识我,我也不了解他,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初次相见,虽是老乡但更多的却是陌生感,那会真不知会发生接下来的一个个故事.......
每次与老师的接触都让我倍感亲切,生疏感慢慢消解,我知道这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而是在点滴的细节中就这样自然而然微妙的消除了,丝毫无刻意而为之,因为老师本就是一位“和谐、儒雅“之人。他饱读诗书,时常和我聊哲学、康德美学、艺术......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谈吐间气质便自然而然的显现,这是一种无形的魅力与感染力,正如其所说有些气质并不是化妆整容就可以形成。他很专注,有自己的爱好,写好的文章会与我分享,每次我都像沐浴在午后暖阳下欣赏着一篇篇美文,一个个简单而有趣的故事就在这样朴实的语句中娓娓道来。老师还很幽默,发我看年轻时的照片说自己有着像郭富城样的发型,时常让我不由得发笑,此时他还会自夸说“老师还是很会聊天嘎”,哎,他又在嘚瑟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不要见外”,是他经常对我所说的话,这让我感动,我慢慢的也开始跟他聊些自己的困惑,甚至还一起讨论婚姻与爱情,这也让我意想不到。就这样,慢慢的发现原来我们的秉性很相似,都是外冷内热的内秀人,童心未泯,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喜欢独处于简单的世界。
就在前几天,听说老师生了病,需要做手术,原来我只知道他由肩周炎引起头疼却没想到如此严重。后来我并没有直接问他这个事只是问他近况如何,结果他就告诉我了手术这个事,但又拍了自己与女儿的照片给我说是自己精神状态很好,还调侃到“自己还能吟诗作对,能吃能睡”,叫我无需挂念。自己在医院不打针不吃药,护士还以为是病人家属叫他不要懒在床上,此时此刻老师仍笑话不断,但我却不再像以往样那样可以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就在一晚他在微信上给我发了编辑好的一篇205字的短文,这是我看过他文章里最短的一篇,还有错字漏字,名为《抢救室》。短文中写到“屋顶上的日光灯白得出奇,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的,值班护士也不例外,我好像置身于一个白色的世界。我在艰难的数着:一秒、两秒......”是的,世界是惨白的,手术刀发出的声音是坚硬冰凉的,短短几字却将其在在抢救室最痛苦的一晚刻画的淋漓尽致,让我更为动容的是手术过后的他还能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敲打出这205字与一个个标点。
手术后四日我去看望了老师,他平躺在床上,还能以简单的话语将我介绍给照顾他的家人,只是声音有些微弱。初次见其七十旬老母亲,和我交谈中眼角泛出泪光,也许是触碰到了内心的伤痛之处。老师告诉我“我求生欲一直很强,医生嘱咐我不要动,但无意识的病人才会躺着不动。”确实,短短的几个小时,打着点滴的他身子不知翻动了几次,左翻、右翻、坐着、平躺.......还不断的大口喝水,喝牛奶吃水果,这让护士都有些吃惊也让我敬佩,敬佩他对生命的珍惜,敬佩他对待病痛的态度,他就是这样,一直以一颗广阔达观的心热爱着生命,热爱着生活。
我始终认为,很多事是“雕饰”不出来的,友情、爱情、人的本性大抵如此,需要的是真性情,如若刻意便显生硬,就会让人不舒服,而与老师的相处就是这样的自然舒服,细枝末节处便可感受其人格的魅力,如涓涓细流,舒缓却长久。
老师曾说自己情商不及格,让人难以靠近,也将自己定位为“一坛罐子里的老酒”,愿这坛老酒越沉越醇,久闻其香,无人知处自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