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有很多东西,最巨大的是一座山,最渺小的是一只蚂蚁,我想。
一开始,我只是路过桥上,瞥见湖中的一点红影——鱼,它的呼吸让我注意到了它的存在,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我想,这毕竟也算人鱼之间的一点缘分。
我忽然很想吃鱼了。
鲤鱼有一股特殊的腥味,它的腥味是跟其他鱼不同的,在我看来,它的腥味之中还夹杂着一种苦涩。
腥味是肉质,苦涩是感受。
而事实上一切都不过是感受,人类之间,不过是有些相似的感受,而后用了相同的字——“腥”——表达了出来,于是你我之间以为彼此的感受是相等的。
而事实上,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这样一来,鱼的腥,其实也是不存在的。
于是我便不想再吃鱼了,毕竟要用料酒去腥,还得烧火烹饪,麻烦。
当然,最麻烦的是,从理性和逻辑上,我失去了感受。
我收回目光,湖中的鱼也潜回水下继续它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一条鱼与一生中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些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说起女子,我就想起了蚂蚁。
蚂蚁这种生物,与女人一点也没有相似之处,它更像男人,出门之后,直奔商店,选择5斤苹果和一瓶矿泉水,然后付款回家。
不过蚂蚁的王与女人有些相似,都是雌性。话虽如此,但这也毕竟是我个人的经验,从某种程度来说,人类永远不会了解蚂蚁在想些什么——我们只认为它没有思想而只有本能。
这样,思想,似乎就成了人与非人的唯一界限了。
问题在于,当我们思想的时候,我们在使用文字,而文字,则据说诞生于我们产生思想之后。那么,在最开始,是思想产生了文字,还是文字产生了思想呢?
对于过去的把握和猜测,使得我不得不去爬山。行走倾斜的石板路,是一种非常好的思考方式,而登山山顶,我相信,在那时候,无论有没有答案,当我见到诸多风景,感受到绵绵秋风的时候,我都不会再烦恼了。
当我爬上山顶,瞭望四周天际青山高楼尘世之后,我又在崖壁上见到了蚂蚁。
我惊讶了。
这一窝蚂蚁,想来与山下我所见的并非同一窝的。
那么,它是一直住在山上呢?还是在某个时代因缘巧合迁徙而来?
又或者它一直在原地,原地变成了山?
我想这个问题,与思想和文字的问题,隐隐约约,有些相似。
湖畔有许多东西,最伟大的是一座山,最渺小的是一群蚂蚁,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