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公司有个关系不错的同事辞职了,他三月中旬刚结婚,三月底就辞职,我们打趣说他结了婚,有了老婆,连工作都不要了。他则说,薪酬不能持家,养自己都拮据,以后怎么养老婆养家啊,他告诉我,他要去创业。
可能关系不错,聊得来,对于他的离开,心里还是挺惋惜的。他走的时候,没有跟我们任何一个人打招呼,也没有告诉我们他上班到哪一天。刚开始,看到他空荡荡的座位和办公桌上零散的文件资料,我以为他出去办事或者出差了,后来听他旁边的同事说,他已经走了。
清明小长假过后,公司市场部又有三个同事同时辞职,起初,我怀疑他们是同时商量好的,但又一想,他们都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除了同事这一层关系,为什么时间都赶一块了呢?其中就有一个有事没事会聊聊心情、聊聊爱情、聊聊人生的同事,当我很诧异的问她,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呀?她告诉我,人生啊,有好多无奈,我也不想走,迫不得已。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没有深问。
只是他们走之后,每次路过他们的办公桌,看着他们空出的工位,还是会怀念以前共事、侃天侃地、瞎唠的日子,还是会觉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曾经跟他们成为过同事,曾经一起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一起加班到深夜。
我们每换一份工作,每换一个城市,都是对过去的告别。开始新的工作,来到新的城市,我们离开曾经熟悉的所有的一切,离开我们用了好久的电脑,坐了好久的椅子以及跟我们对视好久的台历,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电脑桌面还是我们精心挑选的,椅子上也许已经有我们的淡淡的体味,翻过的台历已经被我们的标注描绘成了一个花花世界。
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来来往往,只不过是人生最正常的状态而已。
记得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男孩子好久,他是分班分到我们班的,我记不清当时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的阳光帅气还是多才多艺?如果把阳光帅气或者多才多艺放到现在,作为我择偶的标准,我想我是说服不了自己的,正如妈妈所说的,帅气能当饭吃吗?多才多艺能够作为谋生的手段吗?
是的,过来人眼中的爱情或者择偶都是带着一定的目的性的。正如买衣服,我们买的是一件穿在身上得体大方又舒适的衣服,而不是仅仅看看,过了审美这一关。
喜欢他好久,他就像我触碰不到的光环,又像是我猜不透的一个谜,他会经常跟我借笔记,也会经常让我讲题,还以我的名字开头写过诗送我,但是,我从未自以为是的认为过,这是彼此有好感的迹象。也许是因为他太优秀,也许是因为我太自卑,也许是高考的压力扼制了我们青春期萌动的荷尔蒙,多年的习惯,总是会把想说的话和想做的事情深埋心底。
因为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只适合珍藏。
人来人往,只不过是人生最正常不过的状态,你我何必悲情成伤。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某天在图书馆看书,一抬头,刚好看到午后的阳光穿过一个男孩子用发胶刻意打理过的头发,穿着淡蓝色格子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尤其是五官轮廓像极了曾经高中暗恋过的那个男孩子。
然后思绪一下回到了高中那个让我为了高考而痴狂过的年代,也想起了曾经暗恋过的少年。人生一辈子不长,每一次新的开始,都是对过去的告别,过去是一种记忆,我想祭奠记忆最好的方式,大抵就是不打扰,正如,不打扰才是我最大的温柔。
高中的时候,一心扑在学习上,连QQ都没有申请,因为怕耽误学习,一直控制着自己,尽量少接触网络世界,终于等到高考结束,然后任性的申请了QQ号码,但是那个时候,同学都各回各家了,留下的联系方式除了电话号码,而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高考一别,我们将会散尽天涯,都会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以后相聚,恐怕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然后高考后,我们真的就彻底失联了,除了离家比较近、关系不错的几个好友。因为找不到他们的联系方式,心里还是觉得这是青春期的一个遗憾,忙于学习,却忽于善后。
在去年年底,我被同学拉入一个群,一看群里小伙伴的备注,都是曾经在熟悉不过的名字,当时挺激动,曾经在高中奋战了三年的小伙伴,终于在多年后的今天又聚在一起了。然后,我们又彼此加了好友,我知道过了这么久,我们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不会再回到无话不说的年代,我们都有了新的人生,新的生活。我们都知道,加了好友未必会说话、聊天,但是就是想知道一下,多年不见的同学,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在哪里做着什么样的工作。
曾经一起去校门口的小食店吃三块钱一碗的粉丝汤,一起在操场上背书,为了减肥彼此监督中午只吃两包子的的那些岁月,是真实存在过的,那是一段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历史,是时光抹不掉的历史。
那一段时间,我们互动最多的就是发红包、抢红包,发各种广告链接,然后我们都知道了,有的同学已经结婚成家生子了,有的考上公务员了,有的自主创业做起老板了,有的做起微商了。
忘记了那天是谁说搞个同学聚会,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有空,一起聚聚。可是参与这个话题的人,寥寥无几。我知道,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和人生,大家都很忙,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们只不过是彼此生命未曾中停留的过客,以前都没有为了彼此短暂的友谊付出过时间,而在多年后的今天,我们怎么挪出自己宝贵的时间。
春节回家,看到七十多岁的外公外婆比前两年老了好多,生活状态也大不如从前,我知道时光催人老,可是前几年身体还算健朗的他们,今年已是头发花白,牙齿稀松。这多少,让我有些畏惧时光的。
我只记得自己长成大人了,但是却忘记了他们也在一点点的衰老。
以前,对于生命的来来往往,总是不能释然,觉得我们一起那么愉快的玩耍过,怎可忍心抛下对方,去寻找新的朋友圈。今天你跟我好了,你我可以分享彼此拥有的东西,但是,明天你却忽然就不理我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我大抵是要难过上好一阵的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知道,人来人往只不过是人生最正常不过的状态而已。
所以,再拧巴的人生也终究抵不过释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