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动,看到那个人在桃花下站着,长长的发伴着花瓣任风吹着。
听说他是一个很怪的人,没有人能能跟他谈得到一块去,他穿的衣服也很怪,灰色的衣配上黑黑的袖子,袖子很长,遮了手掌,只露出了修长的指。
我不由自住地望向他的脸,他的脸很吸引人,下巴尖得恰到好处,空洞的眼仰望天空,连我经过了他也没有发现。
“同学。”他对我喊,很奇怪,他应该不主动同人打招乎才对,何况是陌生的我。我迷茫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
“你的肩上,有花瓣。”他说,用修长的手指指向我右肩,我注意到他的指甲很短。
我看向右肩,确实有桃花瓣,我将它吹走,它轻轻地飘在地上,我的肩上多了淡淡的粉红。
“谢谢。”我冲他轻轻一笑,他沒有理我,自顾自地继续看天空,天空的云很淡,薄薄的几朵缓缓地飘。
“你知道吗,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如果能经常讲话就好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他唱歌的话,一定很迷人。
“嗯?”他听到我跟他说话,但肯定不知道我说的内容,我只能重复一遍对他说。
他认真地听我说,是的,他很认真,但是他回答我的话却很简单,他只说:“谢谢。”沒错,就两个字。
他很神秘,吸引着我去了解他:“你在看天空,天空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飘的云就什么都没有了?”
“天空简单。”他回答。
“桃花挺美的,为什么不看美丽的桃花呢?”桃花真的很美,远处有一个男生摘了一朵桃花给女生,女生就开心得不行。
“桃花没天空简单,我喜欢简单。”他回答完,看了我一眼,又看天空。
原来,他喜欢简单。
第二天中午,他在饭堂吃饭,自己一个人坐一张桌,这人真的是太孤僻了,吃饭连一个伴也没有。
不由自主,我走到他吃饭的桌,坐在他对面,跟他打招乎:“嗨!”
“是你。”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吃饭,不错嘛,他居然记得我。
“你一直一个人吃饭吗?”我问。
“唔。”果然,回答很简洁,他说话绝对不会浪费一个字,难怪他那么少朋友。
“……”我自认交流能力一流,但居然不知道怎么跟他聊天,只好默默地吃饭。
但这么安静我实在不习惯,只好继续扯话:“你叫李一,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父母也太随便了。”
“我取的。”我无语,原来是自己取的。
好奇心驱使下,我想了解他为什么自己取这个名字:“你为……”
“简单。”我还未问完,甚至还未说够半句话,他就回答了。但这个回答未免太简单了吧。
“你的名字也简单。”这次是他说的:“刘依依。”
“你怎么知道的?”我望向他,难道他调查过我,他认真地吃饭。
“校卡。”吃完一口饭,他才认真地说,原来如此,我把校卡放到旁边的书包里。
“听说你没有朋友。”我继续问。
“唔。”
“为什么你沒有朋友,是你不想同人交朋友吗?还是别人不想与你交朋友?”我就不信他不说一句比较长的话,所以我问了一个比较长的问题,等他回答。
“不知道。”哎,我败了。
很不甘,我继续跟他说话:“我可以做你朋友吗?”
“可以。”
“那你怎么可以这对待朋友?”我问。
“有什么问题?”他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说话的时候不吃饭,挺认真的。
“有问题,问题大大的,你对待朋友太冷淡了。”我认真地对他说。
“是吗?”算了,我终于知道他认为这是正常的交流方式。
“你喜欢什么东西?”我再问,很想把这个神秘的人调查得彻彻底底。
“简单的东西。”
“什么是简单的东西?”
“所有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桃花而喜欢天呢?”
“桃花太多。”什么人嘛,反正少就是简单,少的就是他喜欢的,我不想问这些了。
“你最最喜欢的是什么?”我知道他一点又说简单的东西,但我实在不甘心。
“音乐。”咦,我听错的吗!
“简单的。”他补充说。
一餐饭,我获得了不少他的信息,感觉收获挺大的。
以后每天中午,我都以朋友的名义继续跟他同桌吃饭,渐渐地熟悉他的风格,也慢慢地接受他说话的方式,渐渐,我对他产特别的情愫。
他是否也一样呢?
“不知道你的音乐室是怎么样的?”李一曾跟我讲过,他有一个音乐室,是他父母帮他买的。
“你看过就知道了。”
“我可以去看吗,太好了,谢谢你,什么时候去看。”我兴奋地握着李一的手。
他看向我的手,脸有点红,有点不自然,我慌忙放开他的手,脸滚烫滚烫的,心跳都不自然了。
“周末。”嗯,我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带我去音乐室的事。
下午,自习。
“依依,我发现你最近跟冰山帅哥李一走得很近哟,你是怎么泡到他的。”同桌神秘地问我。
“我没有。”我看向同桌,心不在焉说。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她望着我,一直盯,一直盱,我有点心虚,不敢看她。
“话说,全校都认为我跟李一拍拖。”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听到这里,我有点心虚地看向四周的同学,感觉他们都盯着我看。
因为知道李一能做音乐,所以我花了一个晚上写了一首词,准备让他编曲并唱出来。
星期六一早,我们就在学校集合,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终于来到了李一的音乐室。
“哇,好大呀。”接近一百平方的房间都能买给李一,他父母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方呀。
不过,这么大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却很简单,只有一张桌一张椅子几本书加上一个吉它,也太浪费这么大的房子了吧。
他看出我的不解,对我说:“我喜欢简单。”
好吧,我也不说什么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他给我唱了几首他自己创作的歌,他弹吉它很流畅,旋律简单而动听,然后他开口唱:
一片草原,只有一个人就够了
看白云飘摇
一片大海,只有一艘舟就够了
再穿越大桥
我喜欢简单的小鸟
陪我到老
如此甚好
声音太迷人了,歌词很少,但有说不出的意境,很朦胧,很美。
“一,我写了一首词,你能帮它编个曲吗?”我拿出我写的词,递给他。
他接过来,认真地看完,皱起眉头说:“好复杂,好多余。”
“什么?”我直接进入暴走状态,打算强迫他编曲。
“我帮你编。”看到我的表情,李一勉强地接受。
“谢谢你。”我高兴地给也他一个拥抱。
“没什么!”想不到他脸红了,果然是一个容易害羞地男生。
很快,他就打开桌上的一本书,在上面写音符,不时地拿地吉它试音,不满意的地方就改,很快,他的额头就冒汗了。
他平时就很吸引人,认真工作的时候就更迷人了,我偷偷地看他的侧脸,虽然被头发遮了一半,但还是很帅气。
看他那么专注,我都不大敢打扰他,除了帮他买了两次饮料和一份午饭,其它时间我就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他坐在地上忙活。
傍晚,他终于编好了,吉它弹响,李一看着我开唱:
桃花落
看天的人很落寂
难道是我看错
繁星坠
望月的人很失落
感觉也出差错
你的承诺
我愿意陪你看日落
寻找夸父的传说
最后我们变传说
我的承诺
你可以因我变柔弱
付出一切不嫌多
面对死亡不退缩
所以呀
真正相爱不必说何必说
不需要完美无缺
爱到至深也流血
有缺的爱情才无缺
黄昏的夕阳透过窗,照在李一身上,他的脸,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因为唱了一天而有点沙哑的声音带着磁性,很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唱歌,我感到很幸福。不知不觉,我就跟着旋律轻哼,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很迷人,我的心扑通乱跳,很想开口对他说我喜欢他,但是不想打断他的歌唱。
就这样,任由太阳西下,任由旋律乱飞,任由海枯石烂,任由地老天荒,任由沧海桑田,直到,他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好听吗?”他问我。
“唔。”我轻轻地点头,关了手机的录音,对他说:“我会每晚都听他唱的歌睡觉。”
“夸张。”他收起了吉它,一缕笑,没有让我察觉。
我眼角居然有泪花,那是因为感动。
以后,我每个星期六都出现在李一的音乐室,听他唱歌,看他忙活,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虽然他每天都有不同的衣服,但是他总喜欢简单的服饰,一件衣服,绝对不会超过两种颜色。
“你就喜欢简单的东西吗?”我问李一。
“简单少烦恼,这样才幸福。”他回答我,说了两句话。
“除了喜欢简单,你还会喜欢其它的东西吗?”我坐在草坪上,笑着问他。
“不会再喜欢其它。”他也坐在草坪,抬头看天。
“那你喜欢我吗?”我忐忑地问李一,他看天不语,不知道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没听到。
我有失落,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如果我喜欢你呢?”
他终于有所反应,迷茫地看我。
“没错,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我闭起眼,向他表白,没有说完,不能说完。
李一轻轻地吻了我一下,蜻蜓点水,就继续看天空,我偷偷地看他,很幸福。
简单的他,没有言语,用简单的行动,回应了我的喜欢,对我的喜欢。
“一,我又写了一首词。”词的题目叫《相依一生》:
坐在草地
两人各怀心事
一生相依
潮落潮升
两人年岁渐增
相依一生
他认真地看完,说:“不错。”
“那你把它编成歌好吗?”我依偎在他的肩膀。
“好。”草坪上,蓝天下,我们依偎在一起。
很幸福,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