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往往败给世俗,在和二姐多年的交往中,我有切深体会。我二姐每月伺候婆婆十天,她婆婆有三个儿子,轮流伺候,每家伺候十天,一个大姑姐随意。
我父母住养老院三年多了,第一次入住养老院的首月费用是我交的,父母是二姐送过去的,哥哥不出面。经过和哥哥的一场场的斗智斗勇,从第二个月开始,都是哥哥交费用。
期间,我自费交了两年半的按摩费,有专人给母亲按摩,提升了母亲的生活质量。每年至少回老家三四趟,陪伴二老。
大姐无怨无悔地,每周都去养老院陪伴父母,有时去给母亲洗澡,有时去给母亲送点养老院没有的饭食,有时去整理二老换季的衣物,有时去了不干活,陪二老聊聊天,能疏导父母孤独寂寞的居养老院养老的不良情绪。
哥哥有时去给父母理发,推母亲出来放放风,开车拉父母亲看看户外的应季美景。哥哥的老婆孩子几乎不去的。
和大姐比起来,二姐很少去养老院探望,不伺候不陪伴亲娘,理由是婆家分给了她家产,娘家没有给她陪嫁,父母不心疼她,她只上了小学,花钱少。后来,父母的拆迁费全给了唯一的儿子,应该是由儿子家供养伺候加上陪伴的。
毕竟是离的近的人去的勤,还有二姐的俩女儿更是比母亲的俩孙女去的次数多,还有哥哥的大儿媳妇及大姐的儿子儿媳妇,都是懂事的孩子,比母亲的儿媳妇付出都多,总而言之外孙比亲孙付出的多,大孙子媳妇比儿媳妇付出多。
养儿防老,重男轻女的古训,被老父亲发挥了多半生,发挥的淋漓尽致,尽管现在非常后悔。在他老人家年轻时,给儿子盖了两栋大房子,上着班兼职倒卖自行车,后来又全职干生意,给儿子分担了一大半养家糊口的担子,他出钱,母亲出力,抚养大了儿子家的四个孩子,可父亲不让母亲当一分钱的家,更不允许我母亲有丝毫心疼三个女儿的行动,理由就是:出嫁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闺女和闺女的孩子都是外人,儿媳妇和孙子是自家人,伺候儿媳妇坐月子,看孙子都是份内事。
2016年,两个大院子拆迁,约2百万的拆迁费和4个女儿早年占的土地征缴费,父亲不问不管,全任由哥哥一个人领走了。
自从2016年五月份,母亲不能做饭,不能生活自理以后,父亲心疼了一辈子的自家人,没有一个搭把手的,父亲年迈只能顾得上自己,无法伺候生病的母亲,母亲天天给我打电话,哭诉日子没法过了。
我开始重视养老了,主动和哥哥一次次沟通,他除了避重就轻地说大话:“咱父母我全管”,就是不见他有实质性的行动。两个姐姐轮流送饭,哥哥心情好时也送饭,但不让自己的老婆孩子搭把手。在母亲被轮流值班伺候八个月之间,我回来两趟,共计半个月,精心打理母亲的衣食住行,可是我有自己的家庭需要照顾,不能长期居老家伺候母亲。
2017年2月份,我下定决心送父母去养老院养老,打电话让二姐把二老送过去,安排一个单间,在老公的支持下,并交上首月的养老院的费用。
娘家哥哥在领走了父母的拆迁费以后,经常说句大包大揽的话:“咱父母,我全管。”
后来母亲真不能自理了,哥哥感觉二老不好伺候,期待三个女儿和他一起轮流伺候,2016年开始扬言:“有闺女有儿子,别指望人家儿媳妇伺候”。娘家哥哥的话,娘家嫂子执行的很到位,对不能自理的婆婆一把手不搭。在母亲生活能自理之前,娘家嫂子不给老家的大侄子看孩子,在母亲需要人伺候之后,她人在老家也不曾过问,尤其是当小侄儿生了小孩以后,嫂子理由充分地带着成年的小女儿去外地的小侄儿家,给小侄儿照看孩子去了。娘家嫂子不仅仅不伺候婆婆,连自己的男人的日常生活也缺乏陪伴了。
父母三年的养老院生活,吃喝拉撒穿衣服都能解决了,既使二姐和哥嫂鲜少去探望,也不妨碍父母的正常生活。
自从2019年底,母亲又查出来了新的重大疾病,必须去大医院入院正规治疗了,哥哥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没钱,更没有请医院护工的想法,并且让他回老家过年的老婆,带着已成年离异无孩的小女儿早早躲到外地小儿子家去了。母亲生死关头,第一二次住院期间必须四个子女轮流才能伺候下来,二姐不情不愿地,轮到她时,她也伺候了,可是母亲的住院费,二姐一分不出,理由是二姐夫不让她出,二姐夫只让她伺候婆婆,能偶尔来伺候一下亲娘已不错了。
父母只偏心哥哥一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母亲住院需要人照顾,最指望不上的人就是哥哥一家,天下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老父亲他犯下的这样的错误,风烛残年的他被清算也无意义。
二姐不算被歧视的孩子,至少是得到父母关爱最少,被疏视长大的孩子。尽管知道和我三观不合,二姐又把从小到大,被父亲亏待的事讲了一个遍。欲说服她善待父母是基于亲情,算了,那就看她心情吧。
每一次劝她对父母多关注一下,二姐的振振有词,让我深感和她三观的差异,一次次暗下决心,等母亲百年之后,既使不和哥哥断亲戚,也要先和她断绝关系。我受封建思想的侵蚀,对哥哥伺候母亲要求不高,做女儿的悉心呵护那是必须的。
今天早上,在一母同胞群里,二姐昨晚上发语音说:“”咱娘给我打电话时哭起来,我很担心她,原来娘自诉两天不拉大便了,子女们没人管她了。我挂上电话,赶紧让我孩子开车去养老院看看,到了养老院,发现护工已给娘打上了开塞露,等娘拉出来大便,孩子陪娘好长时间,她心情好了,孩子才回来的。”
我在微信里回复:
“很好,我也是老担心咱娘大便的事,拉出来就好了。谢谢程程(二姐的女儿),去养老院安抚姥姥。”
自从我回青岛以后,这是第二次流泪了。第一次流泪,是看到了哥哥拍的视频,大侄推着奶奶做放疗回来。这一次是听到二姐的语音,二姐心里是关心老母亲的,我的誓言不攻自破,悄悄瓦解了。
毕竟血浓于水,父母的养育之恩难以忘怀,手足之情另当别论,惹火我时,咬牙切齿地说断,可一旦看到他们有善待父母的温情片段,心马上就软了,断不了的血缘……
2020年五一假期,排除万难,安排好孩子,我和孩爸回老家安抚各自的父母,总算把车开回了青岛。哥哥和大侄儿给我堵气,拉母亲去放疗,宁肯步行也不用我的车,其实车钥匙放在母亲床头柜子里,我早已告知他们。
岁月是把杀猪刀,备受艰辛的生意磨难的二姐开窍了,开始体谅父母了。母亲被病折腾的很痛苦,让她难受的症状越来越多,二姐开始参予陪伴母亲的工程了,给大姐分担了一半陪伴母亲的任务,哥哥照旧随心所欲,有时间了,有好心情了就去瞧一瞧。自从五一从老家回来了,又是三个月,正是孩子需要我陪伴的时刻,老母亲一打电话就问我什么时候回老家,我为了安抚她,定在8月1日孩子放暑假的那一天,排除万难,在8月2日坐晚班火车一夜,8月3日上午十点到达母亲的病房。在7月29日,两位姐姐拉不能自理的母亲入院,真的很困难。二姐办好入院手续,交了一万元住院费。从母亲第三次入院到出院,哥哥一家没人打个照面,因为哥哥按照自已的固有计划,毫无牵挂出了远门。母亲出院以后,大侄媳妇来养老院看望奶奶,懂事的孩子!
第一次入院,病情明确诊断,评估后可以打化疗加美罗华,哥哥怕母亲承担不了打化疗的风险,主张赶紧出院。哥哥坚持认为不能切除的肿瘤是化疗治愈不了的…坚持给母亲全身治疗的我痛定思痛,左思右想,还是屈服了,出院吧。
第二次入院放疗前,母亲的大小便都拉不出来,痛苦不堪,不忍心的我又主张入院上放疗,住院11天,办好放疗手续又出院,经过放疗周期至少解决了母亲的拉大小便的问题。
第三次入院前的两三个月,母亲被病拿的各种不适陆续出现,止痛药及常规用药已经缓解不了她的难受。入院11天行对症治疗,肿瘤科主任依然坚持上化疗加美罗华,如果不上针对淋巴瘤的治疗,病人的主诉会越来越多,会在痛苦中死去。哥哥不在场,多天连个问侯电话都没有,我们姐妹仨轮流伺候母亲。不用征求他的意见,我也知道他不会同意给母亲打化疗的。我要一个人做主同意打化疗,并承担母亲打化疗附带的风险,可是大姐又不同意了,她认为母亲八十多岁了,身体上承受不了打化疗的副作用,医生建议打化疗是为了科室创收。管床的年轻医生建议我多听取大家的意见,坚持已见一意孤行,会出钱出力不讨好的。哎……我不能久处母亲身边照顾,被世俗打败了,又一次放弃了给母亲的化疗。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被青岛的家事羁绊,已经三个月没机会回老家陪伴父母了,今天是8月2日,中午12点接到母亲电话,她说大姐买饭去了,问我到老家了么?我无语了,百般宽慰她老人家:娘,我今晚坐火车回去。
其实孩子爸奔五十的人了,赶火车坐汽车换乘飞机很辛苦,终于在凌晨三点才来到青岛家里,一上午都在补觉,为了让他能多休息会,我悄悄整理衣服,陪孩子吃早餐兼午餐。下午才给睡醒的孩爸商量回老家的事,孩爸期待我多陪一下刚刚出差回来的他,我说:老母亲中午又打电话催我了,晚上必须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