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点十五分,我在火车站,刷着朋友圈打发着时间。离两点半的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吵闹着的,空气污浊的,上演着离别与相聚的火车站,写尽了人间百态。
背着重重背囊,拉着颇大行李箱的打工大叔,愁苦着脸,额头上的皱纹深得可以放进一支铅笔而不掉。长满老茧的粗黑的手拿着一个刚咬了半口的菠萝包,像是不舍得把下一餐的食物吃掉一样,菠萝包已凝固在了一起。这样的大叔,候车室里很多很多。
年轻的女孩,踩着恨天高,耳朵里塞着耳塞,时而摇头,时而摇晃着上身,跟着音乐轻微地舞动着人生。一会,又飞速地点击着手机,带着羞赧的微笑。怕是离别前,男友贴心的话语引动了她的微笑。离别也不再是伤感,而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
“15元钱的盒饭,有饭有菜啦······。”商店叫卖员一声高过一声,扯着带有湖南口音的普通话,在这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实在是嘈杂得很。
百无聊赖的我,也只有刷着朋友圈,才能缓解等候的焦虑。
叽里呱啦的争吵声,惊吓了我。抬头一看,前面一排的一80后小伙子,用脚狠狠踹着抱着哭着的孩子的女人。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但看着情形大概能猜出一二。女人用手挡着小伙子,她怀里的孩子哭得越来越大声了。小伙子怒气冲冲,火气把旁边等候的人都烧着了。
”小伙子,别那么冲动,有话好好说。“花白头发的一位大爷,拉着他的手,劝着他。可这个小伙子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看见小孩子还是在哭,立即把黑色外套脱了。扯起女人旁边的背包,撕拉打开,把里面装着药的两个胶袋向着天空扔去。胶袋掉在了不同的地方。
女人看向他,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小伙子没有说话,脸上的怒气越发厚重。女人抱着哭闹的孩子,站了起来,走去把药捡了回来,放回了包里。小伙子见状,又重复了刚才扔掉的动作,女人按着背包不让他打开。而抱着孩子的女人根本敌不过小伙子,背包被他抢了过去。然而小伙子却还不解气,又用脚狠狠踹着哭闹的孩子。
旁边候车的人都拉住了小伙子,劝他不要那么动怒。小伙子没有听进去,还是带着怒气狠怼着女人和孩子。然后,把药又扔了。女人哭了,带着哭闹的孩子,再次去把药捡回来。而这次捡药,并没有再返回来,坐到了其他椅子上候车。
清晰地看着这一幕,我和身边的人都愤怒了。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小伙子绝对是精神有问题,否则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和老婆拳脚相向的。
父母是世界上对孩子最好的人。特别是父亲,是最爱那个小情人的人。然而,这个小伙子却用脚狠狠地踹着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父亲不是垃圾又是什么?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爱女儿的非父亲莫属。周国平先生笔下的《妞妞》,那满满的无比深厚的父爱,让我多次看了都热泪满面;杨绛先生笔下的《我们仨》,钱钟书先生对女儿的爱,亦让我深深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父爱。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大声对我说过一句话,也从来没有打过我一次。无论我做了多么糟糕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无足轻重。在他眼中,我是最好的,是最棒的。常常听到他在别人面前称赞我,说得最多的就是那让他引以为傲的成绩。而今,工作之后,我依然做着让他骄傲的工作,即便这个工作常常让他责备”怎么总是加班“。有时候,跟他谈起工作的事情,他总是说要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了,这是最重要的。是啊,年老如他,除了牵挂孩子,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担心的呢?
父亲当是如此。
然而,候车室里这个小伙子,居然对着自己年幼的孩子拳脚相向,这种父亲配为父亲吗?简直猪狗不如。若我是那个女人,绝对在他第一次拳脚相向的时候,就带着孩子一走了之了,哪里还会让他继续第二次?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剩一个男人?
哎,这或许就是”砣配砣,秤配秤,乌龟配王八“吧!如果我有一个女儿,绝对不会让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绝对不会让她和这种人过上日子。这是做妈妈的最后的底线。
火车检票的时候,女人和孩子依然没有回来小伙子的身边。这样最好。不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如何,但我相信,如果女人和孩子继续跟着他,日子绝对会很苦的。希望女人有所顿悟,做让自己和孩子都幸福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