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煎饼是高二那会儿。那时候放了学也不能回去,还有(强制)晚自习,不能走。晚饭得在外面解决。
所以每日那个时间段校外的那条街总很热闹,全是各种兼具零嘴和主食功能的食物供给。从带汤水的各种汤面、馄饨、肉片,到不带汤水的烤肉肠、汉堡、烤鸡腿、炸鸡排、还有在南方其实很少见的煎饼。
第一次见煎饼,那老板没有租店铺,直接骑着一辆三轮车,车后装的就是全套设备的煎饼工具和食材、调料。
我们当时都看着那个圆形的煎板很好奇呀。以前从没见过。
而且以当时的物价,他一个煎饼就要一碗汤面的价格?
很好奇什么味道?
记得第一次吃,觉得口感软绵绵的,调料也挺奇怪?但是很有意思:面糊在圆形的煎板上烫成薄薄一层,过程中混入在面糊上捣碎压扁的鸡蛋,再刷一层酱,再根据个人口味选择加不加葱花,再夹一根油条和一根火腿肠?
这种吃法还是头一回见。很稀奇。
纯粹就是冲着好玩。后来又吃了两回,等兴趣过了,也就不再吃了。
如果只是冲着味道,我的确不喜欢那口味。
对于“饼”“面食”的印象,是直到我去了北方,真正吃到用北方的面粉和水质做出的面食,才开始喜欢上面食,包括煎饼。
因为北方的面,做法的不同可以吃到硬、韧、脆的口感。而南方的面,怎么做都是软、绵、黏,余味还有点儿轻甜。
在北方吃了十几年面食再回来吃南方的面食……我得网购挂面,或者吃泡面,或者买当地唯一我吃得进去的龙须面,其他的面食真吃不了。那种绵绵软软还黏黏的口感,确实适应不了。但当地的确有不少人喜欢,否则不会那么有市场。
包括前几天再吃了一次的煎饼。也是那样:软塌塌的。
北方的煎饼,即便是面皮也是薄脆的,放凉后吃,还是能吃出当地水质做出的任何食物都特有的“硬”感,但南方的水土做出的食物,热着吃,软乎乎,凉了吃,更黏。
吃不惯,还是吃不惯。
更有趣的是:回来后再看老家的煎饼,加的还是油条香肠而不是薄脆,也没有香菜可以加,只有葱花,——果然不是我能适应的口味。
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基因变异,从小就跟当地的很多大众口味不太合拍。最不喜欢吃的葱花,到处可见,最喜欢吃的香菜,少有能见。
其实当地有种名小吃很多人喜欢,叫葱饼。
葱饼。
从小到大,就算我买了葱饼,我也只吃最下面没有葱、被油煎得有点儿焦黄、难得有点脆硬的最末尾部分。中间部分,沾了葱的全给身边人吃。所以过去只要买葱饼,通常是两个人吃一块,分工掰两段吃,她吃大部分,我只吃最末尾没有葱的部分。
每回那么吃的时候我就纳闷:当地又不是没有香菜,为什么不能里头放香菜末呢?
有一晚我做梦梦到了鸡蛋灌饼。起来后郁闷地翻来覆去。上哪儿买鸡蛋灌饼啊?除非我坐高铁跑北方去吃!
有时候地域跨度太大也是麻烦:水土差异大了,口味也会差异大;而大众口味差异大了,就算有饮食交流,换个地方老板也会改变烹调口味迎合当地的大众口味。然后,我吃个煎饼也吃不到硬脆咸,还得吃要么加了不脆不硬的油条,要么不加油条就更加的软塌塌,还有点儿轻甜余味。还有,吃不到鸡蛋灌饼。肉夹馍更没有……
唉——
偏偏距离那么远,又不是出个门走几步,搭个公交,跟欧洲买菜都能“跨国”那样的距离——我也随便出个门就能跑去吃个咸口的面食再回来,还能是日常……
大,也有大的不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