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米亚

      继2011年郑晓龙导演的宫斗大戏《甄嬛传》引爆荧幕之后，2015年上映的《芈月传》从上映之前就一路赚足了眼球，引得无数粉丝翘首企盼。我也是粉丝大员中的一员，自从看了《甄嬛传》之后，其他历史宫斗剧就无法入眼了，只好把《甄嬛传》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而《芈月传》的出现，从一开始就避免不了会拿来和《甄嬛传》比较，内容、服饰、剧情、人物、历史，不一而足，都有不少可说道的地方。

part1：历史

        毫无疑问的是，《芈月传》的刷屏，也顺便给全民做了一次直观的战国时代和秦国历史的知识普及，《芈月传》中出现的主要人物都有其真实历史原型，所以这部剧不仅仅是部后宫宫斗剧，也可以说是一部历史正剧。所以《芈月传》中的槽点很多都来围绕着“人物是否符合历史”展开，比如芈月的初恋春申君黄歇在历史上，比芈月小20岁左右，显然电视剧为了达到观众观影的“玛丽苏”情节，不惜借用历史人物伪造情节，给女主角“洗白”。 而同样是一生中经历了至少3个男人的甄嬛，则因为故事设定的背景架空了历史，虽然同样通过”玛丽苏“情节吸引女性观众，但至少不会落得捏造历史的诟病。

       导演在两部剧中，对不同历史时期的整体把握还是比较精准的。清朝的后宫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则是暗流浅礁，更有甚者，身在权利中心的皇帝也是宫斗中的一员，因此《甄嬛传》的整个感觉更压抑、逼仄，是种幽闭型的氛围。这是因为，清朝在入关前，是以满族为尊，作为占总人口较少的外来民族要统治占人口大多数的汉族，必须通过特殊手段才能达到，因此清朝实行很严酷的文字狱，禁锢民众的思想，让臣民尽快臣服统治者。所以，甄嬛的一生就是宫斗的一生，就是在一群女人当中，在算计与被算计中生存，除此之外，是没有出路的。即时和至爱十七王爷在宫外的那段日子，即使已经被皇帝抛弃，也不能公开和十七王爷走，因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走是走不掉的，除非是以假死来蒙混过关，但最后也没能成功。

       而战国七国争雄，百家思想争鸣，各国都争相任用贤才猛将封疆夺地，说白了，就是天下处在市场化的竞争中，谁有能力谁上，抢到了疆土城池就是胜利。这个时候人人心中都存有多国并存的”世界思维“，这个国家不行，我就去另一个国家，虽然苦点，但总能活下去。因此《芈月传》中，芈月的一步步上位好像是一步步被架上去的结果，并不是她真实所愿。她作为陪嫁是为了和黄歇会和逃走，后来以为黄歇死了，又准备离开秦宫，但为了帮助芈姝巩固地位，又留了下来，为了救自己的弟弟魏冉，才答应侍寝，为了大秦的天下，又放弃黄歇回到秦国等等。纵观芈月的每一步路，都是有两条路可以选的，而且不是一生一死的问题，是自己价值观的抉择问题。

part2：太后的男人们

     说到这点，这两部剧算是神同步了。芈月和甄嬛都可以说是靠着男人们上位的太后，而且都是3个男人，这3个男人中，有1个必是爱她如初恋，温实初和黄歇；有一个必是识她如父兄，雍正和秦惠文王；还有一个是她爱之深的，那就是允礼和翟骊。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玛丽苏情节只能发生在电视剧中，但看的时候仍然忍不住被感动、被升华。

      温实初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甄嬛的心，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他是那个一直默默守候的人。皇帝一开始是把她当成了纯元皇后的替身，后来的深情也是在此基础上深化，但是当皇帝开始猜忌她和十七王爷的感情时，皇帝就开始放弃她了，说白了，皇帝爱的只是自己。而十七王爷，自始至终就是那个爱她如生命的人，这两个真心爱她的男人，都在皇权下不得善终。这也让甄嬛的命运显得格外苍凉，像张爱玲小说里那些无处逃遁的女子，至死也是在屏风上，是精致的小鸟。

      《芈月传》中，3个男人特点都非常鲜明。黄歇是谦谦君子，同芈月的感情是青梅竹马，白水鉴心。秦王是一代贤明霸主，是他启发了芈月的政治才能。而义渠君则是草原的大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三个男人都深爱芈月，他们各自都有其特点，互有长短，也可以公平竞争。所以虽然三个男人都出现在芈月的生命里，但是她并没有过多的纠葛，而是在不同的阶段与他们发生了不同的故事。

       芈月算是大部分掌握了自己命运的女子，她为黄歇逃离到秦国，愿意在正式成亲前做他的女人，误以为黄歇死后，她深知她的另一半生命已随他去了。而阴差阳错成为秦王的女人后，她终于渐渐放下，对黄歇，亦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当再次相遇黄歇，并且准备和他逃走时，秦王如父兄般的关爱以及已经怀孕的事实，终于让她放弃了这个决定。重又遇见黄歇，她冷静地对黄歇说了她的情感经历，她称：遇见秦王之前，只知小儿女之情，清澈见底，白水鉴心，而遇见秦王后，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高岸深谷的感情。芈月在感情上始终是一个自由的人，即使迫于现实压力，她也最大限度地保持了感情的自由，正是这种对感情的认知和坚守，让秦王和她分床而睡而没有强迫她，也让黄歇认可了秦王对她的如父兄般的感情，更让义渠君愿意拼死让她做自己的女人。

part3：你们都关心的性

       先说说《甄嬛传》里的性事，前面说了，清宫幽深而保守，电视剧里也有多处体现。比如甄嬛第一次遇见十七王爷是玩水被十七王爷撞见，她赶紧用衣服盖住自己的脚。比如苏培盛和崔槿汐结成对食被皇后揪着不放，皇帝也是颇费了一段时间才给他们解了围。比如沈眉庄对皇帝心死后，转而喜欢上了温实初，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还是在药酒的作用下发生的。这种种情节，都说明，清宫真是一个非常压抑的地方。

      而关于芈月个人的私生活，不仅是槽点的集中地，也刷新了我们当代人的性观念。我个人也是被历史的真实吓得不轻。网上看到一种观点，说秦国属西北之地，本就受胡风影响深刻，另外也颇要感谢商鞅变法的成果，因为商鞅变法不仅仅是律法严苛，同时也大大削弱了民众的道德感，国强民弱，重农抑商，不兴教育，遏制知识分子，最后就成了一个只会种田打仗，笑贫不笑娼的秦国。剧中不光是芈月，其他人也有这种非常规情愫，比如孟赢对苏秦有好感，庸芮是赢夫人的枕边人，而樗里子对芈月和义渠君的事也只说是”小节“，而且真实的芈月，自设计诱杀了义渠君后，又养了多名男宠，而且剧中明确提到，对于太后养男宠，世人是认可的。说明整个战国时代就是这么原始和开放。

      我觉得郑晓龙导的戏，在人物塑造上，还是颇合逻辑的，他善于设计多层铺垫，通过服饰、妆容、语言、神情的渐进变化，让人物在事件中渐渐丰满，当最后的大事件发生时，一切就有了水到渠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