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很爆炸了。
早上起来匆匆忙忙到公司楼下,木木买好早餐在等我,一起像往常一样在六楼打了卡,我因为太热想等电梯上楼,他因为不想等电梯就直接上楼,走时还提溜着早餐并说了一句:
上来后来我办公室拿早餐。
而这句话在嘈杂的人群里像一股缥缈的青烟,被人们上楼梯的喘气声,等电梯时闲聊的声音,以及相互间寒暄的声音,和比我还迟的同事在飞奔去打卡的路上惊鸿一瞥看到正在下楼梯欲买早餐的同事时,急忙想要别人顺便帮着带份早餐的吆喝声打成碎片,重新组合后传到我耳朵里的是一句:
我一会儿把早餐给你放到桌上。
昨晚回家后身子莫名疲惫,回到家七楼的卧室被早熟的五月初的阳光晒过后,脾气大的了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传递着自己的怒火,楼下车辆驶过的声音,狗叫声,人们的呵斥声,对面楼上男子唱歌的声音,呕哑嘲哳。最近天天看新闻,各种恶性事件充斥头脑,晚上一个人睡觉总要开着台灯,虽没有白炽灯那么刺眼,但一整夜的光打在脸上,也像把需要密封保存的新鲜罐头暴露在阳光直射下,加速了它的腐朽。
热的想原地飞上天的我,因为想着木木说要送早餐过来,然而左等右等不见,又想他平时都会着急的给我送来早餐。便笃定是他早上生了我的气。又想他平时早上都会陪我等电梯,今天没有,一定也是生气了。而这个人也真的没有给我送来。
饿着空洞的肚子生着闷气,准备拿出电脑备课,这发现早上走时忘了带充电器,电脑已经没电了,来来回回在单位和家里找来找去的优盘也没找到。
中午顶着烈日回家拿充电器,五月的太阳真的没有来势汹汹的太厉害,但是劈头盖脸洒在一个焦躁的人身上,就像是给烤肉加了点佐料,滋滋啦啦的就爆出火舌来了。因为心情烦躁,和连续多日对现状的不满,对自己进步缓慢的苦闷,和对未来的某种惶恐,以及对和木木未来的种种确定以及不确定因素的预见,在这个小小的,短暂的,在人生的沙漠中毫不起眼的沙粒般的时间里,爆发了。
眼看回到家所有的委屈都奔涌而出,吞没了我精心画好的妆。然后匆匆赶在下午上班前回到单位。
准备打开电脑充上电开始备课,柜子的钥匙不见了,电脑被关在乌黑的囚牢里嘲笑我,看,这个昏过了头的人她又在浪费时间了。如果心里的烦躁能冲出身体的牢笼,这会儿我的头发肯定被冲的炸开了一朵花,变成一朵暴力美学下的隐形释放。
已经从早上对木木的埋怨变成了对自己的零容忍。
因为很怕浪费时间,所以时间就和我开玩笑似的左突右闪。因为害怕成为一个庸庸碌碌的人,所以庸庸碌碌就时常形影相随。
庸碌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害怕庸碌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种庸碌?
临近下班的一个小时里,开始思考,一整天的狂躁不过是一种放任,任由坏脾气拖着我,像拖着一个听话的宠物。让我点头我就点头,让我狂躁我就狂躁,所向披靡的冲向关心我的人。
消息响了,抬眼一看。
“早上我一直没有给你送去,是想等你过来,包里还有妈妈给你带的东西,你喜欢吃的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