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忘不掉的人,你总会在无聊的时候想想,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想想,走在夜晚的大街上时想想,听着歌想想。后来你渐渐发现 不管这个人在不在你身边,都不会去改变你的生活。你依然会吃会睡会玩,你也会谈恋爱;这时候你就会明白,有的人你这辈子都忘不掉,但是却不会再影响你的生活。
就好像,任一笙与尹泊勤。
01.
那个无所畏惧的年纪,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年纪。那个少年啊。
尹泊勤和任一笙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然而只局限于朋友。暗恋的种子却悄悄开花。
夏天的下午,很热,即使是开着空调的体育馆,也因为人声杂噪而充斥着热气。今天是班级篮球对抗赛,尹泊勤个子高大体育又好,自然上场,而他最好的朋友任一笙也理当为他加油鼓掌。
但任一笙明显的心不在焉。
“嘿!任一笙,你怎么了?”
任一笙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没事啊,专心打比赛,输了要你好看。”尹泊勤挠挠头,无所谓的回了篮球场。
比赛开始。
任一笙静静注视着尹泊勤,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样认真的注视他。不得不说,尹泊勤真的很俊朗:挺拔的鼻梁,分明的轮廓,长而密的睫毛,细碎的刘海铺在额头上。任一笙越看越脸红,心里很不舒服。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脑子全是她和他的回忆,她甚至有些想笑,心里面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她想要逃避。
心神不宁,任一笙随意编了个借口跟班主任请假,出了体育馆就松了一口气。
她想,看见他时会笑,他失落时会难受,他受伤时会心疼;他跟别的女生说话会讨厌他,他不理睬她会伤心难过,他……为什么全是他?
原来像她这样嚣张跋扈的女汉子,也会喜欢一个人。任一笙觉得她的脑子快炸了。
她不应该想这种扰人心情的事
她和他同一条路回家。今天。她却早早走了。
“任一笙,你怎么了?”尹泊勤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
“ 我,我没有。你……你别管我!”她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想哭,但她怎么能让自己如此软弱。
她深吸一口气,正视着他,语气平稳坚定:“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就好像在述说别人的事。
而尹泊勤也认为是别人的事。
“谁啊,谁啊!”
任一笙冷笑,像往日一样狠踢了尹泊勤一脚,大笑道:“啊哈哈,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你疯了吧,啊哈哈哈!”
尹泊勤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无奈的笑了。
夕阳的余晖将他衬得很好看,他明媚的笑比阳光还温暖。任一笙想。
02.
“阿笙,我要走了。”
下雨的时候,尹泊勤突然告诉任一笙他要离开了。她明明很难过,却也要强颜欢笑地说:“啊哈,你终于要走了。”尹泊勤笑笑,满不在乎,只是抬头看窗外:“再也回不来了。”
任一笙没有笑,低下头。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她惊愕的看着他,眼底抑制不住的难过:“这么快?那其他人知道吗?”
尹泊勤面色难堪,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所以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小到没有。
任一笙怒了,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阿笙,对不起,我……”
任一笙撇开头,像是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了,反正你明天就走。”
尹泊勤不语,两个人就这样尴尬的沉默着。
任一笙摆弄着手机,像尹泊勤说:“我们还没有一张合照呢”,又像是对自己说。
回到家,任一笙只记得走之前,尹泊勤留给他最后一个笑容。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对啊,她记得,她都记得。
还有最后那句“你知道我喜欢谁吗,我喜欢你啊。”
她抚拭着手机上的照片,眼眶都氤氲了,有苦涩的眼泪滑落。然而,却从无后悔。
末
某年后。
任一笙走在黑夜的大街上,有霓虹灯闪烁,过路的人都有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独自行走。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换做以前的她,恐怕只会感受到无尽的孤独。但,后来,后来,渐渐地,慢慢地,早已经麻木。她会用空洞洞的眼神环视这个世界,会为了生活而忍耐,会为了塑造良好的形象而温柔。她自嘲地笑笑,似乎都忘了原来的自己。
她走着走着,莫名地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她茫然地,找不着路。颓然。绿灯亮了,她抬步走去。一怔。
那对面的人,无比熟悉又陌生。
她眼镜上蓦地蒙上一层氤氲,她呆呆地立在原地,而那人也未做分毫。
红灯亮。
车辆飞快穿梭,似光阴,从任一笙眼前略过。那么熟悉,她朝思暮想,心里永远的阴郁,这一瞬间,好像豁然又仿佛解脱。
她看着对面的人,笑了笑,那是她整个青春的明媚。
尹泊勤。她还记得年少时那段轻狂的岁月,她曾信誓旦旦地对他说“你知道我喜欢谁吗,我喜欢你”,还有自己对自己承诺“尹泊勤,任一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
她从未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