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的光辉悄然划过漆黑的夜空,广袤的东方大地,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渐渐地,发白的光点逐渐洒落驻训地板房区。好一个艳阳天!
早起,一如往常刷朋友圈,适才恍然大悟:今天父亲节。愧哉!连日来的工作阴霾,极大影响个人情绪,回想起来,已近半月未与家人联系,幡然醒悟:即使工作再不顺心,也不得泱及于家庭。一直以来,对家的思念从不停歇,一度认为,无论在哪工作,我亦是过客,不曾扎根,终有一日,必将回到那故乡的山水中,那里有生我养我的家人。
①思也:本非无德人,何逞无情言!
父亲文化程度不高,有些爱絮叨,大多是闲话家常,闲聊中也渴望把自己放在中心。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让我有些反感,休假期间,时常能与父亲争执不休,有时甚至在饭桌上怒目相对,总是以不成熟的方式去打断父亲。有时深知作为晚辈要尊重,但一旦絮叨开来的父亲就丝毫不顾别人是否愿听,总能没完没了,还不允许别人打断、质疑,急性子的我往往按奈不住,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每每如此,事后必万般后悔。本非无情人,却言无情语。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时间的沉淀,在于未能理解父亲的付出。
曾有哲人讲:家是心灵的港湾。有家的地方才是栖息地。我的父亲并不成功,作为一个农村进城的打工者,拾过垃圾,当过“棒棒军”,至今仍游离于街头当“力哥”,一直以来,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撑起家,尽管并不富裕,但也有臂膀的温暖,足矣!
此刻,父亲也许在家乡的街头“守株待兔”,等待雇主。不难想到,那佝偻的腰背,些许褴褛衣衫,有些发白的胡茬,蹲坐街头是那么的不起眼,也许还会招致路人的白眼……
此刻,迎着夏日的暖风,思念父亲的絮叨,憧憬那围坐饭桌四周与父亲小酌的场景。
②忧也:唯愿平安健康,共聚天伦
有这样一张图片:一位父亲,赤裸上身,肩扛大麻袋,嘴里叼着烟,一手牵着儿子,穿梭在重庆的街头。这是一位父亲,也是一位重庆街头的“力哥”。
有这样一段网友神评:这位父亲,肩上扛的是生活,嘴里叼着的是自己,手上牵的是未来。概括的精准无差,无出其右。
其实这也是我的父亲年轻时真实的写照。
中午, 拿起手机播起父亲的号码,滴答声过后,是父亲略带沙哑的声音,“喂……”果不其然,父亲依然守在“岗位”。
闲聊中适才想起父亲哮喘病的药应该快完了:“老汉,哮喘病药是不是快没得了?最近活儿苦不?病好点没得?”
“药要完了,还剩一瓶了。病呀,反正是恁个的,一天天严重咯,好不了,活儿重的话喘气是有点累。”
“要得,我这两天给你寄药回去。活儿重了就莫干了。”
“要吃饭的嘛!”
………
当与父亲通话那一刻,其实我的心底多么想说一句:“别干了,无所谓了,身体要紧!”
然而,却只能回一句:重活不要干了,差不多就行了。
父亲63年生,今年50余7,年纪已不算小,常年在外打工,多年的体力消耗导致身体年老减衰,身形枯瘦,多年来,呼吸道疾病缠身,需长期服药……
下午,和连队战士一起长跑,去缶山药王庙,几经周折,终得上顶。
矗立山巅,眺望远方,唯有遥寄祝福,愿求得所应,家人安康!
③盼也:愿你岁月长青,待我羽翼丰满
去年年底休假探亲回家,连遇绵延阴雨,这也是重庆老家特有的气候。
应小姑姑和表弟之邀,一同去看租房合同,来到龙湖时代天街,一个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充斥着金钱与欲望的商业街。
我知道,这是父亲等待雇主的地方,在茫茫人海中不断找寻父亲的身影,心里不知怎的,渴望看到,又希望别遇见。
忽地,透过稠密的雨帘,一位身材不高的老年人拉着木质板车映入眼帘,只见他两手后背拉着平板车一端的绳索,板车上载着一些建筑施工材料,头顶罩着一个塑料口袋避雨。一侧的工友身形稍壮,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拉着板车绳索助力。
周边,小吃店老板们大声吆喝,行人络绎不绝,没有人为这一幕有何触动。毕竟人生百态,或许早已习以为常。
而我的世界,时间霎时凝固,一时难以言语。稍顷,木讷而迟疑般喊出一句:“老汉。”
父亲似有耳闻,抬头张望,兴许是雨太密,抑或是拉的太累,隔了许久才发现了我,随之应一句:“你在这干啥子?”
“陪幺老子看合同。”
“噢,要得!”
……
此刻,你我虽只隔五米,一条马路之遥,但仿佛隔着沟壑万千,隔着一个世界。这世界,裹挟着苦累与幸福,蕴藏着平凡与伟大。我不知道,你这是多少次以这种方式穿梭于繁华的都市,可能你也习以为常了。
曾经,你用双手撑起了我的求学之路,到现今,我还未能撑起你晚年的幸福。
愿岁月长青,待我羽翼丰满。
——2020年父亲节前后,于行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