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总有人偷偷爱着你/在你不知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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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奶奶没有了。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心想怎么会呢?总觉得她会活很久很久的,未曾想到忽然间就走了。

总以为自己心够硬,就算她走了,也不会掉眼泪。可是坐在回家的车上,莫名的心里酸酸的,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总是坐地上抱着她的大腿要零花钱。即便她怎么吼,依然执着的不放手。每每到最后,都是她无奈的给我几毛钱。我一拿到钱,立马一溜烟就跑了。丝毫不顾忌她挪着小脚,在后面开骂。

她的手很巧,会做很多漂亮的花猫鞋、兔子鞋、小狗鞋。每到过年前,我都会跑到她黑黑的小房子里,找她要新鞋子。如果不给,就赖着不走。她就骂骂咧咧的,把鞋子甩给我。我抱着鞋子,风一样地就跑了。

小时候嘴特别馋,一进她房间就四处搜刮。因此她总是把好吃的东西,放的特别高,我怎么也够不着。有时候为了吃好吃的,就偷偷搬个高凳子搜罗她的小零食。一旦被她发现,总是免不了一顿臭骂。

奶奶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爸爸是老小。一大家子里小孩比较多,总觉得她不大喜欢我,特别偏爱四伯的孩子。什么吃的、零食、好玩的东西,大多是轮不到我的。所以我就固执的去向她要,死缠烂打般的要不到就不走。以为这样,就可以多些关爱。到头来,却发现是自己太天真、太自以为是。

后来上小学时,奶奶跟妈妈闹矛盾,硬是跟了二伯。打那以后,她每次大老远看到我,就开始各种谩骂。而我通常每天去上学都会过她家门口,为了避免见到她,后来总是绕很远的路去学校。就这样,她在我的世界里渐渐远去。

后来长大了,在外求学,爸爸妈妈也离开了老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趟老家。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到她。直到结婚前,妈妈强迫我去看她,我才老大不大乐意的拿着东西去。她很开心的拉着我,说了好多好多。并且拿出石榴让我吃,我剥开后发现几乎都坏了,她还一个劲的让我吃。后来才知道,这石榴她为我藏了半个多月,特意留给我吃的。忽然间发现她早已经满头白发,眼睛也看不大清楚。但是出奇得记性却特别好,清楚记得我小时候的种种。心里莫名酸酸的,忽然发现她真的老了,再也没了以前爱骂人的暴脾气。

要走的时候,她硬是塞给我几百块钱,说是给我结婚用的,让我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个劲地说,没想到自己还会看到我结婚,眼泪汪汪的。我不知不觉的,瞬间就泪如雨下。好像之前所有的委屈,都转瞬烟消云散。

第二年冬天,给她买了新棉衣。她像小孩一样开心的往身上套,笑得脸上开了花。过年去看她,她特意拉出底下穿的我买的衣服给我看,炫耀又讨好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后来她的耳朵越发的背,眼睛也看不大清楚,别人去的时候总是不认人。唯独我去的时候问:“奶,你知道我是谁不?”她会笑眯眯的说:“肯定知道。你奶我眼睛瞎了,脑子还没糊涂呢!”我乐得过去一把抱住她,她拉着我的手不肯放。还一个劲念叨着:“这娃!手咋这么冷呢?咋不穿厚点?”

别人都是越老越糊涂,她却是越老越活明白了。跟以前越发的不一样了,每次去给她钱也不要,说自己有呢!笑着说:“我现在每天吃一个鸡腿,生活可好了!”再也找不到,以前她骂人时候的样子,多了很多慈祥的笑容!每天呀,都乐呵呵的!

想起她,心里不住的感慨。不曾想到,一向精神矍铄的她,竟然这么快就离开我了。心里难过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间,就明白了:原来那些我以为委屈埋怨的日子里,她仍在偷偷的爱着我,未曾改变!

365训练营,第六周第七天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二期月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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