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
见字如面。
我会求函数最值区间了,我会算细胞呼吸图线中葡萄糖的量了,我也会受力分析讨论追及问题了,我老记不住的跨膜运输,现在我也记得了,我也渐渐领悟遗传题的乐趣,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喜悦的事啊!
哼,好吧。我现在愿意承认你比我聪明那么一丢丢了,过分,你以前常常笑我笨,还安慰我说:“傻人有傻福。” 最令人生气的是你给别人讲题时总是一脸温柔耐心,可每到我问你题时,你总是凶巴巴地说:“自己去翻书。”小气,我们的革命友谊呢。可偏偏我生气了,你又来问我哪里不懂,然后便开始一系列的数学物理知识,好吧,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啊,想着为高考努力拼搏,到最后放手退缩,我真是欲哭无泪。
可又能怎样呢?那时候的我像一只呆钝的动物,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爬行着。
三毛手:“因缘分而来的东西。也有因缘分散去的时候。”的确,现在想来我们之间果然误打误撞,而坐在了一起,然而并没有什么令人感动的暖心同桌情节。
反而,起初我是讨厌你的,总觉得你冷漠,常常摆出嚣张跋扈难以相处的样子。
了解了你之后才发现,你其实并非那样,你向往自由,你想当一个流浪歌手,你爱看书,也爱写诗,有时你很成熟,总是一脸认真地给我讲很多大道理,但有时你也有些幼稚,穿了一件新衣服就会开心一整天,听写单词时偷偷瞄到我听写本的小心翼翼,和我下棋时下赢我的小人得志。
我能拿你怎么样呢?在讨厌你的同时也发觉你还不错了,我们偶尔在一起写诗歌颂这世界,也抱怨这世界,也互相勉励,也互相安慰,那个时候你待我是如此的好,可我却不知,那个时候的我总是太小气,常常对你发火,唉,现在想来蛮惭愧的。
现在好了,你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也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自由,也活得更加洒脱,你的地方大雪纷飞,而我在的这个地方,空气还是不由分说地干燥,叶片还是枯黄的样子,人群还是一样的嘈杂,我终于开始变得懂事以及一点点聪明,可我同时感受到了一份深刻的孤独。
那首《雨霖铃》是你最爱的诗。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再也不能将我小心翼翼捡来的花瓣,又或是夹在书里的植株,分享于你了,或者我写的心情日记免费赠你看看也行。唉,你怎么会知道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呢?你有时候其实也不懂我吧,只是和你相处起来,与他人相比,更加轻松惬意。
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总是刻意地隐藏自己,害怕被别人看穿,也渴望被别人读懂。现在的自己更像一个贼了,偷偷汲取回忆土壤的养分,来填满自己的惆怅,借着窗外下了整天的雨,晾衣杆上未干的衣物,一支破旧的笔,一封信,几篇日记,某件事,某个熟悉的场景,就能发上好久的呆,露出笑容,又渐渐凝固。
然而。我不愿惊扰你的生活,也不愿惊扰你的生活,也不愿将这一切告诉你。
只是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不再是你以前唱的那句,“身旁的姑娘,胖胖的她。”也不再是那个整日愁容满面的自己,所以,我每次都只作一小会儿的悲伤,然后又振作精神,对着生活的困难嬉皮。
因为我对你足够了解,也明白你是不会像我挂念你一样挂念我的,所以,一切的一切,心知肚明就已经足够了。
“想说却还没说的,有很多,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让人轻轻地唱着,淡淡地记着。”
此刻,你在听什么歌呢?愿不愿摘一只耳机给我。
祝好。
你的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