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六点,刚吃过晚饭,儿子从学校打来电话来,说身体很不舒服,想提前回家,想回家睡一觉。这个理由能跟老师请假吗?以往的教育似乎更倾向于带病坚持学习,我犹豫着。
送上学
我知晓,儿子感冒已有2天了,担心感冒药吃了打瞌睡,没法上课,他选择中成药,所以缓解症状的效果不明显。昨天鼻塞、头痛症状似乎更严重,再加上扁桃体发炎喉咙疼痛,晚上是没怎么睡好,上车时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在车上我问他:还行吗?他回复:还行,今天课程不紧张,应该没什么的。说完戴上口罩,靠在后排背上,闭上眼睛,就不再吭声。一路上,我不时看车内后视镜,儿子抱着靠垫,闭着眼睛,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似乎睡着了。当车行驶至学校门口,我没有叫醒他,只是将车静静地停留在门口的车位上。
学校门口的停车位似乎永远都满的,无论是一大早、或是大晚上,总有车辆静静地驻守,车内还不时晃动着手机亮光。往日,我们都不曾过多停留,在离校门几十米的弯角处放他下车,晚上又在那里相约上车。校门口实在是太堵了,许多父母可能都希望让孩子少走几步,看着孩子走进校门,才放心。今天我也凑了一会热闹,只因让孩子多睡一会儿。
车内依然静悄悄的,只有孩子轻轻的呼吸声,时光在眼前来来去去的车流中消逝着。还剩7、8分钟了,我将车窗打开了一点点,喧嚣的汽车马达声传进来,也惊醒了后排的儿子。他伸着脖子,把头靠在我座椅侧面,眯着眼说,到校门口了啊!好快!后面咕噜咕噜说什么,没听清。我只是提醒他:“到了有一会儿,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准备下车了?”“哦!”他话音未落,我再看反光镜,他竟然在伸懒腰,然后取出4颗药丸捏在手里,又在茶杯盖里倒水,却把鼻子凑到杯口,热气缓缓上升着,应该是直接涌入鼻腔,就听他轻声说“啊,通了,舒服、舒服!”接着一仰脖子,药丸和水全下去了,一套动作下来,倒也行云流水。心想这功夫没个十年八年地还真练不出来,我忍不住笑出来声来。
后排的准备工作接近尾声了,整校服背书包,外加一个搓脸清醒的动作。随着他一句“好了,我走了哦!”,后面的车门打开,一阵冷风直灌进来,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想这回他该彻底清醒了吧。看着孩子身着红色棉校服,大踏步的走向测温通,不时回头招手,或许这个十几分钟的觉还是挺有用的,我稍微放心些。
接到电话,我心里开始担心,只因孩子每到了秋冬换季时爱感冒,且扁桃体也要发炎,进而是发烧。想孩子在校时间超过15小时,全天候再加夜自习上课、做题,没法休息,极易发烧。再想现在疫情期间去医院,进发烧门诊,想想头都大。于是我马上与班主任沟通,把情况反映给他,很快得到反馈,孩子没有发烧,但精神不济,可以提前来接他回家。
接放学
第一次提前3个小时来接孩子,想来学校门口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人的吧。但车还未到,老远就看到校门口人头攒动。深秋的夜晚,昏暗的路灯下,黄叶在风里翻滚着不断地飘至地上。站在校门口的家长,拎着大包小包的,不时地往校门里张望。寒风一阵一阵袭来,家长们似乎冻着了,开始跺脚,踩得落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轻轻的吸气声。停好车后,我紧了紧外套,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
等待的时间总感觉很漫长,手表的时针指向7点,这孩子怎么还没出来呢?旁边有家长问我,第一节夜自习几点下课,我从未关心过,不得而知,只是每天晚上9点半出发来此接他。当一阵铃声传来,家长不约而同伸长脖子、或快步靠近校门,没一会儿三三两两,不断有孩子跑过来了,就听到有家长喊孩子的名字。隔着一根护栏,孩子与家长小声的攀谈着。这些大多是住校生,一周未见家人,接过父母递过来包包,聊上几句也是幸福的。其实,物品完全可以放在专门寄存房间,让孩子自取的,但父母就是喜欢在寒风里等上1、2个小时,只为与孩子见上一面、说上一句。
我移步到了测温通道口,盯着通道里出来每一个孩子。终于在7点半,戴着口罩的小子出现了,他和两同学一起出现,一见我,挥挥手中纸条,将纸条交给保安,转身又拍拍同学肩膀,朝我走来。两同学眼巴巴的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QQ,还好吗?”我拉着他有点冰凉的手,问道,“这么晚出来?”顺着通道口的灯,看到儿子低垂着眼睑,眼圈竟然有点暗,早上好像没有。
“嗯。我想第一节课作业都做好。还好没发烧,就是下午开始拉稀了。现在人有点发冷,又有点困。”儿子小声地说。
“哦!那咱快点回去。”我鼻子不禁有点酸涩,拉着孩子赶紧上车,把保温瓶递给他:“赶紧喝点粥吧,暖和些。”
我启动汽车,缓缓往前行驶着,校门口的亲子交流会还在进行着,喝完粥的孩子靠着又睡着了,还时不时的传来了鼾声。哎,看来真是累了。
爸爸要回来了
车子进小区,孩子还熟睡着,我又将车停在车位上,等着他醒来。“来电话了!来电话了!”车载电话铃声一下子惊醒了儿子。“是不是老爸的电话?”我一开电话,车里充满的是爹俩的对话声。小睡了一会儿,还是有帮助。
进家门时已经8点了,孩子洗漱、吃完一些药后,信誓旦旦要等他半个小时后到家的老爹。然而捧着课本的儿子,上床没几分钟就已经倒一边去了,这个鼾声比刚才车上响了不少。也许是晚上感冒药有安眠成分,也许是身体真疲乏,也许家里的这张床让他很安心。
个把小时后,先生回来,蹑手蹑脚走进儿子的房间,看他摸完儿子额头,又拉好被子,正转身要走了,“爸,你回来了!”突然背后响起儿子的声音,没把他给吓一跳,“赶紧睡了,明早爸送你上学,咱再聊!”“哦!”儿子迷迷糊糊应着,头一歪又睡过去了,随后鼾声又轻轻的响起来了。
哎,三天没见他爹,就惦记着不行!不过儿时也是如此,晚上一哭,只要先生说,爸爸在,再轻轻拍几下,孩子就会止住哭泣,继续安稳的入睡。只因这个声音从娘胎里开始一直陪伴着他,让他安心。凌晨2点,先生又去趟了儿子房间,体温正常,睡得也很平稳,放心了,应该不会发烧了。
周一早上,我正做早餐,儿子嗓门响起来了,“妈妈,今天老爸送我上学,你休息一天了哦!”又听到大嗓门了,看来昨晚充足一觉让他恢复生机了。“行,东西都准备好,特别是药和白开水带好。”
“早就准备好了!”儿子背好书包,接过保温盒,摸摸小下巴,“老妈,你看我有尖下巴,帅吧!还有昨晚那一觉太舒服了,你看我现在满血复活了,呵呵!”下巴好像是尖了点,但弯弯的笑眼里掩饰不住朝气和活力。
看着父子俩搭着肩膀在晨光里走去,我感觉昨天跟老师请假是明智的。
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情绪会更低落,这时,不应该强撑,暂时离开紧张的环境,既有利于身体的恢复,又有利于情绪的缓解,也能更快恢复状态,重新投入工作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