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心也是有备而来,她从随身带来的挎包中,拿出自己的运动衣去更衣了。
趁美女更衣,肖希权没有继续幻想她换衣服的状态,而是赶紧给哥们儿上课:“追求女人,就像是饿汉抢食,勇者胜。你放心,兄弟,你冲锋,哥哥给你掩护。”张放也是一个喜欢喜剧的年轻男人,他立刻做了一个舞台上经常可以看到的冲锋的动作,恶狠狠地说:“东风吹,战鼓擂,现在张放和美女,谁怕谁?”肖希权一听没有他什么事,自己不需要和女人打交道,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很豪爽地拍拍张放的肩头:“兄弟,你动作不错,送你一句话——美女怕痴心汉。感情的事情,贵在努力。至于攀崖,哪个女人能够和我相比?可笑哈。”
肖希权今天的态度,让张放有点搞不懂。这肖哥经常说,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你都要去抢。比如,你可以去抢你看见的一切:权利、市场、金钱、美女和注意力——当然,肖希权是“抢劫”的高手,他经常去抢一些,甚至是根本看不见的好东西,包括女人的好感或者少女的爱情,他把这些行为叫做策划。可现在他居然不抢美女?这是奇闻,也是自己的幸事。让肖希权和王可心比赛攀崖,那不过是一个加深了解她的题材而已。
两个哥们儿在健身房开始用器械锻炼身体,肖总诉苦道:“当老板难,当好老板更难,当‘高利贷’老板,更是难上加难!”又聊起股市最近暴跌的事,他们两个从来都不喜欢股票,所以一笔带过。肖希权说:“现在,什么好东西都越来越少了,精神上的处女就更少了。”
王可心从更衣室出来,肖希权眼前突然一亮,一米七左右个头儿,高挑匀称的身材,紧身的背心热裤,古铜色的皮肤,搭配了一副轮廓分明的五官,像个混血儿,阳光健美,鹤立鸡群。这个美女很有特色,自然深邃的目光、神秘动人的笑容,让这个女人成为美女中的绝品。肖希权开始觉得自己刚才鼓励张放的话语中已经掺满了不少的虚伪。
张放提议大家先一起活动锻炼,然后再友好比赛。
王可心很快进入了锻炼的状态,张放马上从运动员变成了服务员,围绕着王可心转来转去,肖希权开始有些不自在了。对女人已经很久没有感觉的肖希权,看着运动中王可心的背影渐渐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对了,女人给男人最好的感觉,便是让人心痒痒,难怪张放发情一般地表现他对美女的好感。这个家伙,还借口说是给他介绍美女!让自己来捧他的场还差不多。
此时,王可心一边与张放说话,一边在寻思,那个胖胖的房地产老板冯宾泰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人间蒸发得如此彻底,听说是借了这位肖总的高利贷。她希望结识肖总,因为他打败了一直想包养自己的老板冯宾泰。人都往高处走,女人往强者靠。
王可心知道自己的漂亮,或者说是野性的美丽是一种资本,她可以让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能够想、能够看,却永远得不到。虽然得不到,他们却不至于恼羞成怒,慢慢地成为好朋友,张放也是这样的狂热追求者,他可以是自己的好朋友,但只能如此,因为他只是桥梁,而不是目的地。
王可心知道,要做高贵的女人,必须要有高贵的想法,遗憾的是,现在的许多漂亮女人,只是被男人追来逐去的雌性动物,什么想法都没有。当然,除了她的表姐张嘉仪之外。
王可心不仅仅是漂亮女人,而且很有心计,更让她傲视他人的是,她从不滥用高挑健美的身材寻欢,并且认为女人不乱交男人,不仅仅是美德,而且是为了有朝一日和自己真爱的郎君更美妙地享受人生。在十五岁时,她将处女之身,在自慰中给了自己,在高中十七岁时,主动交给了她的体育老师,她喜欢体育老师健美的体魄,同时也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她并不爱这个男人,在她早熟的心里,她的白马王子在不远的地方等待她……
王可心考上了成都体育学院,立刻成为了学校当之无愧的校花,她很孤傲,即使同在成都的表姐张嘉仪,她也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她不太喜欢张嘉仪,从小就这样,可能是优秀的女人相互排斥。
冷艳成为她最好的保护色,而她有意无意地制造自己被大款包养的谣言,更让她艳丽的玫瑰花般的青春完整地只属于她自己。从小学习家传武术,她也不需要男人的保护,旺盛的生理需要她自己可以解决,没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是按她的计划进行。
王可心天生是好女人的材料,她无师自通,知道走路要巧用腰,而不是用脚走路,这样才可以让女人的背影充满性感。女人的性感是什么?是一把刀啊,她可以用这把刀为自己开辟一个全新的世界。
王可心觉得肖希权很奇怪,这个男人对自己表现得很冷漠,这却是有趣的事情,能够对自己这样的美女漠视的男人可真的少见,她看出了肖希权是有心事的男人。
现在能够找到忧郁的男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有本杂志上说,现在是男色的时代,王可心其实早就这样想和这样做了。不应该仅仅是男人好她的色,她要得到自己一生的幸福,也必须主动打猎男色,这没有什么不好。世界是公平的,男女都一样,君子可以“好色而不淫”,女人也可以这样。一想到女人也可以好色,王可心有点兴奋,只是碍于张放过分的热情,王可心只好忍耐想和肖希权主动交流的愿望。
张放没有看出王可心其实对自己不太感冒,也没有看出肖希权对王可心其实也很感兴趣,只是在心中盘算,心想,等肖哥走了之后,就和王可心单独去吃宵夜。
大家各怀心事,运动热身。肖希权认真观察王可心的步态和动作,确实很专业,只是奇怪,这个美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肖希权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陪嫖看赌”。等大家活动开了,张放提议,大家去室内攀崖,玩点刺激的,王可心和肖希权都很赞成。到了攀崖室,这里有成都最好的设备和设施。
肖希权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攀崖了,因为他到这里,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亡妻。张放率先攀了一面十多米高的墙,然后喘喘大气下来,说:“现在应该看看美女帅哥的了。”
攀崖中最难的是抓住手中的东西,最可怕的是抓不住自己手中的东西。肖总想:做人也应该是这样。
快冲顶的时侯,肖希权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抓牢,很后悔,不应该与王可心赌气像她一样没有系上保险绳。他在极度的虚幻中掉了下来,右手被崖上突出物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泻流出来的感觉,却让他有了很强的快感。肖希权看到头上方的王可心,微笑地看着自己坠落,又想起了江裳的那永生难忘的坠崖时的叫声……
地上有厚厚的保护垫子,肖希权只是轻伤,但他心里的那道伤口重新被粗暴地撕裂了……
俱乐部的医生赶来,许量也正好到达。医生帮助肖希权包扎流血的右手,王可心还是平静地看着肖希权,张放、许量在一旁关心。肖希权觉得王可心这个女人很冷血,在张放的道歉声中,让许量送自己回到家里。许量当然也注意到了王可心,她居然与张嘉仪很像。一路上,肖希权没有和许量多说话,自己公司的损失,怎么样才能够追回,这需要认真和许哥好好商量。
等许量走后,孤独的自己和江裳的大幅艺术照相伴,肖希权心里很平静,充满了纯真的哀伤。他潜意识中,总觉得江裳死得很蹊跷,她不应该在难度不大的攀崖运动中出事,但有那么多的目击者见证了她那辉煌的一跳……肖希权的记忆非常好,他记得很清楚,老婆绝对不是惨叫,应该是兴奋的叫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一个女人在摔下悬崖的时候,居然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妻子意外死亡,在这个巨大的精神刺激下,几年了,肖希权一直过得很憋闷,很压抑。所以在江裳死后的这些年,他扮演花花公子,疯狂麻醉自己,放纵自己,但他只是在宾馆或者给情人买的小户型电梯公寓里面狂欢逃避,回到家里,又得面对现实。在他的心中,只有江裳这个女人,他无法忘记她,也不能够原谅自己!在目睹了江裳飘然离去的身影之后,肖希权的心也仿佛和她一起死亡了。要知道,江裳是带着两个月的身孕离开的。而他事先居然不知道,他生自己的气,悔恨难当,肖希权的眼泪开始陪伴他的哀伤。他又开始很沉重地回忆江裳身边曾经出现的人物,答案是:没有任何人可疑。
王可心和张放草草地吃了饭,便分了手。从张放口中知道了肖希权和江裳的故事,她觉得肖希权是个值得探索的男人,她更有兴趣了,但肖希权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冷漠是假装的。王可心从小便是如此,越想得到的东西就越会隐藏,回到家里,王可心给肖希权发了一条短信:“缘分来之不易,人生珍重珍惜!”
然后,她关了机。她知道,肖希权一定心存疑问,照推断会回短信,也许会回电,但是没有回音或联系不上她。这样欲擒故纵的做法,让他对自己记忆更深,兴趣更大。她比表姐更懂得心理学:有时候打开一个男人的心门需要这样的技巧。因为这句短信有几种不同的解释,一种解释,希望肖希权珍惜他和江裳的爱情,但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还可以说是,自己很珍惜和他相识的缘分。
果然,肖希权回了几条短信,久久不见王可心回复,也打不通王可心的电话,睡得很不踏实,梦做了不少,几次惊醒,都是和江裳的坠崖有关,心如刀割。
在肖希权进入梦乡的时候,许量怀有心事,独自坐在顶楼的屋顶花园中,从高楼远眺成都的夜景,灯火辉煌。
许量今天心里很不爽。出门上班前,因为生活琐事与谢丽斗了几句嘴;下午,张嘉仪约自己见面,竟然不是与自己联手,而是表明利华公司将尽快连本带息全部还款给自己公司,仿佛从来没有说过与自己合作;在公司,张姐居然建议,公司把暂时闲置的资金借给炒股大跌的员工补仓,摊薄股票成本,说这样可以解救员工,也可以收买人心。干大事业是需要人心,但他许量还需要收买员工人心吗?许量很孤独地坐着,张姐给他发短信,他不看也不回。
许量觉得自己在张嘉仪这个项目上输给袁志强,心里很窝火!自尊阻止他没有表示任何反对的意见。他想生意、想曾经和现在的女人,甚至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他出生在大山里,小的时候,喜欢看夏天火红落日之后的明月。现在他在明月下,像儿时一样沐浴月光。他觉得自己多年以来从事的生意让他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已经让他迷失了哲学上的“自我”、“本我”和“他我”,在茫茫人海中,他做“高利贷”,挣了大钱,但也帮助了不少企业,有的企业现在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努力保持纯善,很辛苦。
谢丽披着睡衣,轻柔地来了两次。到了他身后,忍住了,没有惊动他。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一个人消化不愉快,一轮满月照亮成都夜空,一直陪伴许量到天明。许量又一次思考,是否要再次改变自己的事业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