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一切事物的总和。
我想,也包括上帝。
在最后的审判到来之前,众多的死者只能靠睡觉或打牌打发时日。他们偶尔张望人世,抱怨怎么还没完。而审判之后,大家尘归尘,土归土,全世界吹的熄灯号,无论圣人、罪人和上帝一起相拥而眠,一觉睡入深渊。
然而其实我知道,世界只是固定的领域,一个足够大的活动范围。
上帝说,要爱你的仇人,那他为什么要把罪人打入地狱?有一种解释,上帝绝不判决人,但背离上帝,就相当于置身地狱。只要地狱的受苦是永恒的,那么作为独立的个体的人就是永恒的,永远的法人,对曾经做过的事情负责到底。
这其实只是逻辑。可以超越逻辑的一样有很多。就像你不知道为什么注定要23个人死亡的角逐会被称为饥饿游戏一样。每个人都是观众,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迎面而来的死亡,不用惶恐,不用揪心,只需要适时的耸一下肩膀,然后轻松地摊开双手说:“I’m sorry , but It’s just a game!”
割离、角逐、生存、情感、成长,成就王者。这就是游戏规则,用金钱与权欲堆砌起来的东西。或生或死,或存或亡,只是那些身处高台品着红酒、听着音乐、闲着实在无聊发明了Hunger Games 的人的一个转念。没有什么理由,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
他们要的结果就是死亡,是横亘在层层血肉之躯上的王座。没有人阐述得清死亡是什么,它把人所有的贪欲、凶残、暴虐、阴暗、自私与最原始的劣行全部逼迫出来。根本没有办法去说什么,去责怪谁,与其说那是一种兽欲倒不如说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于是,站在高台上的人好像成了上帝,他们衣着鲜艳,谈吐优雅,用怜悯而圣洁的目光去俯视血腥的杀戮,宛若注视芸芸众生。这让所有看似友爱与团结的表面都以自相残杀为基础而结束。撕裂压抑在人性下的汩汩暗流。
给我一个解释,我就可以再相信人世一次。而更多的时候,不需要任何解释。
皮塔说:“我不愿意,自己被一些东西改变。”,凯塔尼斯说:“为什么要随他们的愿呢。”于是,天地颠倒,一切不同。就像当年漂亮少年莱昂纳多在《泰坦尼克号》里对Rose说,“If you jump , I jump!”一样,时过境迁的美少年变成了有肚腩和下巴胡子拉碴的大叔,于是他在《盗梦空间》中的台词也应景地转变成了,“If you jump . I won’ t jump .”就像我始终愿意相信世界同时坚信人性的美好一样,有些东西,你永远也无法抹杀它,如果可以,哪怕是十个凯特尼斯,后果也只能是挫骨扬灰。
该怎么去表述哪些与人性同步滋长的情感。不敢去肖想以后长长久久的时光,哪怕是那些冗长繁杂的对话都没有,直来直去的冲突、停顿和独白,全部和生死捆绑在一起,沉重的让人难以呼吸,背负不起。你知道在杀戮中沐血而生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吗?要么夭折,要么踩着所有人的累累尸骨。所以,一切都显得单薄,在小心翼翼中彰显着最深的恐惧与绝望。不能逾越,不敢逾越,怕一抬脚,就是万丈深渊。
从来没有比这更好的时代,也从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时代,这个时代被称为Hunger Game时代。
郭四的《小时代》是时间中的一阕片段,而有一种对时空的定义是,时空不是时间与空间,是去除时间的一个空间。你在这个空间中是永恒的,永世轮回的,而且在这个空间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所以说,你是注定的。当你去到更深的空间里,你就可以看见更多的东西,你能看见人的内心,你能看到人的灵魂,你能看见刚死去的人的灵魂对着自己的肉体大笑,而不是刚死去的肉体对着自己的灵魂大笑。
我们都该有自己的时代,称王称帝。普遍的规律就是所有真的假的奢华的虚靡的清晰地模糊的空虚与寂寞,无孔不入。不断交织与错过的平行线,所有表面上的言笑晏晏,内心深处涌动的明灭星火。
总是会问上帝给我留下了什么,从未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游荡在这个世界,寻找自己的影子。你似乎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上帝。周围的人和事物总是和谐地让人难以心安。没有争吵,没有不合,每句话出口都如再三斟酌后的完美,连阳光都配合地送上恰好的亮度、温度和角度。心里是空的,没有任何的主观意识。又或者,大家只是寂寞,找一个人一起走,让日子不会那么漫长而让人觉得难过。而至于身边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陪在身边,可以陪我笑,陪我哭陪我伤心难过流眼泪,必要时要会说温暖的话,让人安心。那么,其实,我们所说的在乎与看重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在乎与看重呢。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你对你自以为重要的人说:“来,帮我一把”的时候,他却展现一脸难色与纠结的样子时的心情。所有你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在那一刻全部离析、崩溃,最后意识到原来自己所偏执的一些东西,真的多多少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你之于他,他之于你,都是可有可无。这些无关谎言,无关欺骗,更像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一切就该按照这个方向发展。是规律,是固有的本质的必然的稳定的内在联系。
人都是渴暖动物。活着,都害怕孤独,都极度厌恶被排斥被冷落的感觉。至少,你的自尊不允许这样。所以,宁愿选择虚假的情感与热闹,也不选择一个人向前走。然而这种需求与本性在这个时代却逐渐演变成哲学上的形而上学,具有致命的机械性。这又让人该怎么相信如何去相信?
当Rue拥抱凯特尼斯时,我轻轻的笑了;当凯塔尼斯拥抱皮塔时,我笑了;当落拓的男生扣紧皮塔的脖子,对向他张弓搭箭的凯塔尼斯说:“其实,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是想喝酒,可是以后我再也喝不到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多杀一个,再多杀一个。”我扯扯嘴角,眼角潮湿。是的,多杀一个,one more kill。总还有悲伤欢乐。
有人说,我们不停地在爱恨情仇中挣扎沉浮,暧昧不分明,最后也就这样度过了一生。
真好,至少有爱恨情仇,不是麻木不仁。你还是自己,怀着赤子之心,去追逐流浪放声歌唱。我本楚狂人, 凤歌笑孔丘。
节奏就是因果律,就是轮回,就是春生秋杀。月圆月缺,黑夜白昼就是星体运行的椭圆轨迹,就是我们脑子中的上帝与魔鬼,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被翻红浪,就是存在与虚无。而生命是这个宇宙迪厅的舞蹈者、歌唱者、聆听者,可这个迪厅是谁开的,谁是包厢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是谁?是你。你是恶魔,你是上帝,你主宰万物主宰自己。
于是,一切结束。
蓝眸的少女穿着裙装置身舞台,长发披肩,左手被身旁帅气的金发男生握紧。她笑着对台下的人群与镜头说:“我无法想象没有皮塔的生活。”完美的无懈可击。
欢呼,口哨,沸腾,闪烁的灯光,一切终于与利益与金钱与死亡与厮杀无关了。这就可以了,卸下所有的防备与小心翼翼,做一个没有壳与盔甲的人。Game over .
我不想被一些东西改变。
为什么要随他们的愿呢。
我不是空白的,你不要随意捏造我的血肉骨骼和思想。
我可以,我是我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