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细碎碎的日子里,每天都隐藏着许多好玩开心的事。且唠叨一下最近查体的事情吧。
01
集团来了通知:本月底前职工查体结束。于是我和先生的愁重新启动——查体项目只剩下“可怕”的肠镜检查了。之前以各种理由一拖再拖,现在退无可退。当然也可以不查,查体可是自愿的,但咱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呀,是不是?
与医院预约了周日。医生嘱咐:你们俩人一起做,那不可开车。为什么呢?先生说,可能麻醉药里有酒精成分。我说,可能是检查后身体比较虚,得互相照顾。这个“为什么”并不重要,所以好学的我也就没有上网查询一下。但这从一开始就加深了我的印象:肠镜检查带有一点神秘和新奇,于是,格外令人紧张。
周六下午,先生去医院拿来了两个大袋子。我拨拉一下,只见每个袋子里都有一个巨无霸的塑料杯,还有四大盒和两小瓶药。另附了一张明白纸,第一句就用黑体写着:做无痛结肠镜需有一名陪人。下面是药物的用法和要求:早晨和中午只喝流质饮食(稀饭或牛奶),晚上六点开始喝那两大盒和一小瓶。
严格执行了早中餐饮食要求的我们,此时开始出现分歧:他决定先去赴同学之约茶,而我决定继续严格执行医嘱。
等晚上九点他回来后,我立即给他制作灌肠水:将那大盒里的十二包粉剂开包撒入巨无霸杯子,然后倒入一整杯水递给他,同时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此时的我,从原先的“平起平坐”陡然上升到“顾问级别”,不禁生出许多自得。在给他冲第二杯时,忽然觉得肚子有了感觉,强忍不适完成了手中的工作,递给他后就往洗手间里跑。
待出来,却寻他不着,呼唤一声,人家在另一个洗手间里待着呢!
他怎么反应这么快,我怎么这么慢?我“忿忿不平”。从此时开始,“内卷”拉开帷幕。
02
第二天,按照五点起来继续灌肠的医嘱,我们定了时。很少起床这么早,在闹钟的聒噪里我们半闭着眼起来了。昨晚的灌肠流程还要再走一遍,我先给他制作灌肠水。给他递过去,眼见着他喝了一口后朝垃圾桶做了个反胃要吐的动作。
这下子引发了连锁反应。昨天喝灌肠水很顺畅的我,随即也对着垃圾桶连连发出“鹅”叫。
到医院后,护士给我们两人开了麻醉药单子,说药在一楼。此时先生问:好不容易肚内空旷,可不可以同时做个胃镜检查?护士说可以的,每人交五百元。面对先生征询的眼光,我连连摇头:从口里插管子太难受了。其实心里稍带着心疼那一千元。
“你去拿药吧。”他说。好吧,谁让人家先做呢,此时我充当陪护的角色,必须尽好服务的本职。
刚下电梯,忽然肚子风起云涌,一路小跑去洗手间……如厕后,很是过意不去,到盥洗处找了拖把,将池子外面的一大滩清理干净。这才去拿药。
上楼后,见那位依然坐在原处,悠然看着手机。鉴于自己刚才的狼狈,好心提醒到:“你不去一趟厕所?”那位轻松摆头:不用,已排干净。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喝了同样的“饮料”,我还比他早喝了三个小时……
他进“候考室”(我给起的名)打麻药了。很快就轮到我了吧,我坐立不安,感觉又来了,赶忙又上了一趟洗手间。之后,进“候考室”探测战情。先生正一手挂着吊瓶,另一手拿着手机看着。我说了两句话,又觉得肚子急……
这次去,终于感觉“已排干净”。再次去找先生,他已进了检查室。问护士我是不是可以打麻药了?护士说不行,我还得照顾先生。只好坐在一边等。
旁边坐着一个老太太。护士例行公事问她:“大姨,你是做胃镜?”
“不是。”老太太摇摇头。
“那是做肠镜?”
“不是。做胃镜。”老太太肯定地回答。
否定之否定,等于肯定啊。我和护士含笑对视了一下。
此时,一个男医生从检查室走出来:“好了,某某的家属可以进来了。”
先生躺在检查床上,手里套着个指套,指套上连着管子直达旁边的仪器。医生说:“你观察着仪器,如果这个数字低于九十就喊我们。”
此时的我有十万个为什么:疼不疼?有没有问题?那个数字代表什么?……
先生一一简单作答:不疼,睡了一觉。肠内有点息肉,已切除。那个数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肠内有息肉,已切除?我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那你现在疼不?麻醉药劲过了应该会疼。”
那位懒得理我,催我:“你快去打麻醉吧。我没有什么感觉,不用陪护。”
我只好又去找护士,却被赶了回来:先陪护你对象。
03
三番五次,终于轮到我了。
护士在我左手背插上针,片刻后又说:“鼓了。”只好换右手。我产生疑问:“我的血管那么清楚,怎么会鼓呢?”护士说:“你一上午不吃不喝,体内缺水,血管都瘪了。”哦,原来如此!
挂上了吊瓶,等着。“你的吊瓶怎么不滴呀?”旁边一个大姐奇怪地问。我抬头一看,果真如此,连忙呼唤护士。“开关特意没打开。麻醉药在检查时才注入。”护士解释。
原来如此!这么说,做检查时,不用受那份麻醉之疼了?几年前做了一个小手术,是半麻,从脊柱推进去麻药,哎哟,那份痛,至今心有余悸。
接着进行检查前的提问。医生问我:如果有息肉,切否?
立刻回答:切。
又问:如果比较大,住院否?
迟疑着反问:能不能不住院?(内心独白:我很重要,上有老下有小。)
回答:不可以。
那还问我……
躺在床上。难言之顾忌又在心里升起:做检查的是个男医生……
来不及多想,护士将一大块蓝色的无纺布朝我身上一盖。
如此真好!隐忧解除。我美滋滋地想,眨巴了两下眼,意识却在这时模糊了……
随着医生说了一句:“好了。”我惊异地睁开眼,什么,感觉才过了几秒钟呀!
“医生,有问题吗?有没有息肉?”
“挺好的,没有息肉。”
先生进来,俯下身子给我穿鞋:“下来吧。”
我忽然恋恋不舍,这就结束了?感觉还没开始。“我怎么没有息肉?”
“怎么,给你贴上点?”那位坏坏地问。之后,他就启动唠叨模式:不该听你的,好不容易灌了肠,还不如一起做了胃镜。
回家后,我觉得肚子有些酸胀,于是就问先生:“你肚子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啊。”
“那你切了息肉,也不疼?”我不甘心,继续追问。
“不疼啊。哎,我怎么觉得你居心不良啊?”
不是。可是……
那么,胃镜检查,明年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