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春天,常常是短暂的。在冬的淫威和夏的火热之间,委委屈屈地露个脸儿,便匆匆退场,就像是大户人家里不得宠的小妾。
春的明媚实在是太短了,只在阳历的四五月间,大约有那么十几日,天暖得稳定,风吹得柔和,人们才摆脱了“脱棉裤,穿棉裤”的纠结,放心地收起冬装,换上五颜六色的春装。
早春的风,和冬天的风一样,又冷又硬。配合着暖和的太阳,一刚一柔地扫去冬的气息。房前的雪堆,渐渐退去了旧日的洁白、坚硬,变得灰暗、消瘦,渐渐地浸入大地,为草木的根供给水分。。
田间横放的玉米秆儿,也在春风中抖落了雪,成为黑土地上主要的点綴。更有金黄仍细叶,在风中起舞,三五成团地飞向远方。
小河开始融化,有一些硬硬的雪壳儿下面,水己经化开了。细细的水流,弯弯曲曲地奔向远方,成为闯荡世界的先行者。大部分的河还是从岸边开始融化的,清清的水托起细碎的冰,引着你用手指勾弄,用脚底试探,又用冰凉的感觉警示着你,不要靠得太近。待到鸭子们能欢快地在水中扑腾时,春已深了。
路边的小草,扭啊扭地拱出了头,忙不迭地用细薄的身躯占领着身边的土地,先是一点一点,再是一缕一缕,最后是一片一片,将路边铺上一层又一层的绿。牛毛草柔柔地舞着,车辘轳菜扁扁地贴着地皮,蒲公英直直地立着,偶有几棵举着黄色的小花。
路边的树木还保持着冬天的形状,但却微微地泛出绿意。远远地望去,像在枝头罩了绿雾,朦朦胧胧地给人连绵的希望。连翘倒是醒得早,用薄薄的谈黄色花瓣儿迎接春天。
连翘过后,才是樱花,杏花,李花,桃花等,白的,粉的,红的,占尽春色。树叶也从嫩绿变成大绿,那时,已近初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