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丫头吃鱼。
吃着吃着,说要喝水。好吧,给你。
抱起茶杯。呷一口,咽得很小心,像试探着什么似的。再一口,也是小心翼翼的。
“怎么了?有鱼刺?”我停下筷子,望向她。
“是的,有点疼。”她终于说出了缘由。虽不急不火,却能觉出她咽喉的不适。
“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你应该……”那人像引爆的炸弹似的,眉头一皱,一阵狂轰乱炸。也无怪,他一向如此的。
去医院,挂急诊。医生有条不紊,我们火急火燎。花了四十二块钱,果然揪出一根鱼刺,还挺长的。眼里,容不得沙;咽喉,也容不得刺。
等电梯。她猛地来了一句:“我感觉还有一根刺。”
“真的假的?你再咽口唾沫试试看。”她淡然地说,那人却一个激灵,带着十二分的紧张,凑向她。
“没事,我说着玩的。”她笑,那人也松了口气。孩子玩笑似的一句话,有时,却让做父母的,心神不宁。
“耳鼻喉科,我还没因为耳朵的事情来过。”鱼刺一出,她一改刚才的蔫头耷脑,欢蹦乱跳着回顾她的就医经历。
“去过的,那次感冒引发的中耳炎,也是看的急诊,还是晚上去的,也是在那个诊室检查的,你不记得了?”我努力着,试图唤醒她对那晚的记忆。
“是吗?让我想想看。”
想来,她是不记得、也忆不起来了。也无怪,孩子的事,做父母的,永远比当事人记得清晰。
玩耍,珠子溜进鼻孔,去了医院。
换牙,一颗牙执拗着不掉,去了医院。
感冒,耳朵疼痛,又去医院。
今天,刺卡在喉……
一个孩子,究竟要费父母多大心神,才能长大。一旦大了,许又不知去了哪里。
如我,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