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再无妈妈可以依靠

痛心

1



我的母亲她走了!14年元月3号那天在病痛的折磨中挣扎着走了!而那天我在南京买新房的家具,准备年前把妈妈接过来看看,远在宿迁的她身边只有妹妹在侧,当妹妹问起要不要叫我回来的时候,她只说了几个字:“你姐还要上班!”短短几个字,道出的是做母亲对儿女的爱,她在那样的紧要关头想到的却是不要影响我的工作,而我在接到妹妹噩耗传来的电话瞬间,整个人奔溃了,而悲剧的是我回到宿迁老家的时候,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而我,已然变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嚎啕大哭,春节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上天为什么不能够让妈妈过完人生的最后一个春节再带她走呢?

我是家中的长女,需要守夜,在漫长的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无数次的叫着“妈妈,妈妈”可是没有回音,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母亲冰冷的遗体,我所后悔的是在工作以后没有常常陪她,哪怕好好吃过一顿饭,在通讯发达的年代里,我把亲情放在一边,跟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在网络世界里谈天说地,完全忽略了妈妈的感受,甚至于她做好的饭菜其实有多好吃自己不知道,只觉得是她应该做的,习惯了,对,是一种习惯。我习惯的消费着母亲的对我的爱,把对我的关心当成是一种义务,而当你失去了以后,你才会真正的感觉,有妈在其实真的挺好的,有妈亲手烧的一口热乎饭也是一种幸福。想到这些我就痛恨自己过去的种种,或许妈妈并没有怪过我,反而会怕我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她总笑着说小静快别看手机了,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的妈妈是一位传统的中国妇女,善良隐忍,嫁给父亲二十几年,可以说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默默的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她的青春,她的所有,可是她从没有在家人面前提过哪怕一个苦字。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她也一直表现得很要强,没有流过泪。虽然丧事已经过去了很多日子,可是我一直没能走出来,我想写写她,写一写这个与我有过二十年母女缘份的女人。

2



    在我妈二十八岁那年与第一任丈夫有了我,由于种种原因,婚姻走到尽头,缘份已尽。只身带着这个还在襁褓中的我生活,上天眷顾让我妈遇到了现在的爸爸,他对我妈非常体贴,对我视如己出,以至于后来有了妹妹,对我们也是一样的无微不至。那时候邻居对我是有异样的眼光的,因为我是我妈妈带来的孩子,她们打心里是有些瞧不上我的,可是妈妈却并不在意,依旧像往常一样,告诉我要乐观,要开朗,当他们对你指指点点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微笑,宽容的对待身边的一切。以至于后来我也有了自己的朋友,积极参与学校组织的一切活动,歌咏比赛,作文比赛等等,在小学的时候成绩也一直都保持在前三名,慢慢的身边的邻居也改变了对我的看法,那个时候第一次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孩子的世界比较简单,能做到大人说的就不会被挨打,就是因为顶撞了别人而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问题的症结在于你的心态如何,在以后的生活里,因为妈妈的教导让自己更强大,当我遇到误解或者困难打击的时候,我相信只要我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去面对,有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宿迁的最北边小镇生活的我们村非常贫困,爸爸出去找活计维持家里开支,妈妈便在家中务农和照顾我们姐妹俩。家里有几亩田,每到收种时节,母亲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然后就去地里挖地,除草,种庄稼。除了一季水稻和一季小麦,还有其他的活要张罗,我记得那个时候家里种过棉花,大豆,白菜,萝卜,蒜苗等等。我不道她那个时候单薄的小身板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体力活很消耗体力,自己在家吃的也就一口白米饭和咸菜,等我们放学回家,累了一天的她还要为我们姐妹俩做饭,比她吃的要好很多,母爱如此纯粹,宁愿自己吃点苦受点累,不能让儿女受一点委屈,每一个母亲都是如此,想想自己的成长,在我们还在问学习为什么这么苦的时候,父母是如何的艰辛的为我们奔波忙碌。。。
      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那一年光景不好,家里秋收的粮食交公粮一部份,卖了一部份,所剩的粮食恐怕撑不了很久,前面有个太太,是五包户,看到太太没有吃食的时候,她竟然送了一袋米给太太,灰溜溜的回来了,那个时候我爸爸回来看家里的米少了,跟妈妈吵了一下午。我妈抱着我们哭,或许是因为清贫的生活,或许她认为我爸爸说得也是对的,北风吹在脸上冷冰冰的,那个时候我妈妈心里是对这种看天吃饭的日子也很无奈,可是如果那个太太如果没有米下锅,自己也会于心不忍。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记得那年那天的那个场景,当身边真正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帮助,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就算有时候自己会吃点亏,但是凡事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3



      我记得每一次的送别,她总是坚持送我到车站,她送我时的样子也从一个青丝的妇人送到满头白发的老人,上中学的时候他送我的时候总是会多揣着几十块钱,笑着说卖鸡蛋钱她攒的,我揣着这几十块钱就会明白对于妈妈来说,她平时都舍不得吃一个鸡蛋,就为了我能在中学里生活费能宽裕些宁肯步行到离家几里地的市集上售卖,因为我就是她的希望和寄托,坐在大巴车上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后来工作了,离开宿迁去外地上班,她又来送我,每次我都会给她揣几百块钱,她都推三阻四的不要我的钱,我有时候就会硬塞给她,她都舍不得花,身上穿着的衣服就那么几件,从来舍不得买新衣服,我给她买的新衣服她总是收起来说不干活的时候穿,新鞋子也是收在鞋盒子里放着不穿不染灰尘。。。
      没想到最后的送别是我送她离开这个世界。。。
      收拾我妈妈遗物的时候,以前新买的衣服她还没来得及穿;以前新买的鞋子还好好的放在鞋盒子里面;我给她的零用钱在最后交给了我爸爸。。。。妈妈是一个不太会享受的人,她说,人活着天生就是来受苦的,或许是苦日子过习惯了,我特别能理解她,她觉得如果一个东西破旧不能穿了才肯换新的,就算是补补只要干净舒服就可以。她就是这样一个特别节俭的人,我时常会想她,想起她的善良,她烧的菜,想起冬日她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的感觉。。。
      有时候亲情就是好好的吃顿饭,当放假回到家,习惯性的喊声妈没有回应的时候,当看向厨房发现忙碌的身影消失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只能存在回忆里。。。
4



      生活还在继续,我爱的她永远离开了我,那些日子里,非常感恩同事和朋友家人们劝慰我,每一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悲痛过度伤及身体,爱我的妈妈也会不安。就让时间来淡化一切吧,匆匆之中,我们在前行的路上不断的去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如果可以抽出一点时间,哪怕给爱你的人打一个电话也可以,因为默默的在背后一直心疼爱着你的只有他们。。。
                                                                                                    静子写于2016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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