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是一个事如意、疾渐平的节气。
陆游曾叹:
一枕鸟声残晓梦,半窗竹影弄新晴。
屏深室暖秋垂老,粥美蔬香疾渐平。
寒露至,深秋降临。一切波涛汹涌,好像都被抚平了。粥美蔬香,日子是平静、简单的幸福。去有树的地方走走吧。
东峰霁月出,林丛寒露明。
夜久风渐息,深院无人声。
——[宋]李复《宿兴德寺》
十月的寂静,养人。我感到自己像是静物油画中的果实,亮亮的、妥妥的。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安宁,更让人感到快乐呢?
你看——我和世界短暂的沉默,并没有让天地暗淡下来。相反,我看见了更多色彩。菊花黄,柿子红,野草尚葱葱。天,是澄蓝的。我,晶莹剔透。
林语堂在《秋天的况味》中说:“大概凡是古老,纯熟,熏黄,熟练的事物,都使我得到同样的愉快……或如一本用过二十年而尚未破烂的字典,或是一张用了半世的书桌,或如看见街上一块熏黑了老气横秋的招牌,或是看见书法大家苍劲雄浑的笔迹,都令人有相同的快乐。”
这,便是秋天的韵味。不似春娇艳,却更婉转多情。难怪,古人会以“秋波”形容女子动人的眼神。如今看来,用它形容我们悠长、从容、耐人寻味的生活,也不为过。
春露浥朝华,秋波浸晚霞。
倘若我们与生活之间,存在某种凝视,我愿它似秋波,共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