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除夕夜,本该是除旧迎新,万象更新的开始,然而,有些人却并不喜欢这一天。年月的更替,对于某些人来说,除了刻画的皱纹,增长的年纪,就没有其他意义了。
除夕夜,我接到了这样一通电话,让我明白,时光的逝去绝不是变老那么可怕。
“在吗?”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的朋友,依然没忘记在新年之前祝福我。
我们向往常一样聊着家长里短,只是,电话那头,我听到隐隐的叹息,他还是那么开朗,却没有那么快乐。
“怎么了?感觉你有心事。”
“是的,我有心事。”
下一秒的他一下子打开了惆怅,说出了他的烦恼。
原来那一年是我们即将毕业的时候,他说他的父母为他安排好了工作,也准备了帮他买房的首付,不久之前,那位朋友在父母的安排下相亲,现在在暧昧的对象正是当时相亲的姑娘。
听起来,他的生活一帆风顺,不像那些家里贫苦的大学生,毕业之后,残酷地单靠自己,在这个社会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
我有些不解:“那你的烦恼是什么?”
他说:“我觉得我的生活好像被别人安排着,我什么也做不了主。”
“不是好像,你的生活就是被你的父母安排着。”
2
在中国,父母的爱往往带着强烈的控制欲,甚至是侵略性。他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可是也把偷看日记,打骂孩子,当做理所当然。
少年时期,我们带着叛逆与鲁莽对抗着父母,那个时候,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强壮到可以肩负任性。可是长大了,开始恐慌出校园的迷茫,开始唏嘘增长的房价,开始看到社会的嗜血与冷漠,父母成了我们唯一的依靠和信赖。
一方面,我们不得不依赖父母的积蓄去支付昂贵的首付,依赖父母的关系寻找工作,依赖父母的打款扎根在陌生的城市,另一方面,我们又反感父母的催促相亲,无奈婚姻的干涉,不满未来的安排。
原来越长大,越不容易自由。
是父母的控制欲错了吗?也许我们该问问自己:“我真的足够独立了吗?”
3
独立向来都是自由的前提。
我认识一位销售主管,她年满30,却还单身,标准的剩女。她是个铁娘子,将业绩视为骄傲,在公司,她是销售的标杆。同事间对她流传一句话:“初来乍到娇娇女,顷刻化为武则天。”
那位主管的父母都是银行工作者,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顺意进入银行,平稳地度过这一生,可她不愿意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单调的柜台上,拿着死工资熬掉自己的年华。
所以她选择销售。
印象深刻的是她说过:“25岁那年,我一年被安排相亲15次,27岁之后,我父母就再也没有安排我相亲。”
我问为什么,她笑道:“因为27岁时,我已经月入2万,我没什么需求去依靠父母了,他们也管不了我了。”
言语间的自豪,不经意就荡漾出来,轻描淡写间尽是骄傲。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被安排的道路,而是屈服在安排下的是一颗不安分的心,最终它的跳动是一声声的无奈。
4
不仅是父母,自由和顺从的博弈一直覆盖方方面面。就像一句名言:“所谓成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能不干什么。”
忍受不了打卡上班的无聊,却没有闯荡的勇气,就只能继续在那方寸间的电脑桌前浪费时光:
厌恶老板的阴晴不定的脾气,上层冷血的剥削,却没有立足它方的一技之长,就只能憋屈在那生厌的公司继续受气。
自由的前提是独立,独立的前提是能力。
头顶“清华世家”头衔的高晓松选择梦想的自由,创作的《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至今广为流传,这位叛逆玩家清华退学,追逐音乐。
言语犀利泼辣的金星选择性别的自由,成为中国第一舞蹈家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勇敢选择做自己,不喜欢他的人很多,看《金星秀》的人也很多。
世界不会鄙视安分守己的人,却会嘲笑那些躁动却无能的人。当能力匹配不了自由的向往,所有的叛逆都是头脑发热的结果,当能力支付的起自由的代价,所有的对抗都是勇士的象征。
这个时代,我们开始标榜自己的个性,解放自己的天性,遗憾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尽情洒脱的能力,也许有人还活在“一地鸡毛糟心事”的折磨中,他们向往“诗与远方”,因为远方是够不到的,反正没有能力去到达的远方只能是向往。
其实那晚除夕夜,我硬生生吞下那句真话:“你想飞,你翅膀够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