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了。
不能完全算失业。
不过是把我的出场时间换到最后,美名其曰:压轴。只是最后大家都打着哈欠离开了,谁来看我跳舞呢!
我叫马玲玲,是寿叔俱乐部里的台柱舞女。我热衷于恋爱,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从我生命里走过,问我爱哪一个?答案是,每一个。
我经常会去一家叫做深夜食堂的店,老板人很好,了解每个人喜欢吃什么,手艺也好。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但没有人问背后的故事。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何必要追根问底。有的人愿意来满足你的好奇,有的人不愿意,或时机未到,就不强求。
一
此刻,我正在深夜食堂边吃猪脚面线,边哭得一塌糊涂。大家都同情地看着我,我不在意,只管哭我的,早已没了形象。
难道女人真的抵不住时间的流逝,年纪大了就不能跳舞了吗?
阿岛和阿忠开始一言两语地安慰我,说,玲玲你别伤心,蒂儿除了年轻哪一点能比过你。
我一听更难过了,但也不禁怒上心头。一拍桌子,你俩去看她跳舞了!
其实我并不怪他们,他们其实是满身赘肉满心温柔的可爱男人!虽然不是我的菜。其实世上还有一个会在深夜醉酒浓妆艳抹的小姑娘,在寻找他的真爱。
泡面三姐妹说,为什么不换个工作呢?跳舞也不能跳一辈子。
这些都不是我想听的。直到他的到来。
他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牛仔上衣,扎着大脏辫儿,看起来不羁很有个性。他拿着宣传页,正在推荐他的舞蹈。
免费的?大家问。
对呀!我还会其他的舞种。像这样,这样,他扭动着上肢,像肚皮舞,却不是。
我心动了,我要拿回我的时间段,我要成为舞台上的王!
二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台阶上点燃一支烟,满脸的不相信,问,你?拜我为师?
我生气了,怎么着?看不起我是吧。我是专业的!你知道我在这一片有多红吗?
他带我到一个舞蹈教室,说,跳一段我看看。
我使出浑身解数跳我最擅长的火鸡舞,把我性感的一面发挥出来,不能让丫的看扁了。
不行不行,他直摇头,你跳这一阵子不过是左扭扭右扭扭,你得有内容知道吗?有内容不管年纪多大都能成为舞台上的王。
他开始教我街舞,穿着丑丑的休闲服装,确实跟我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很有风格,我学的很快,觉得这个老师虽然说话不留情面,但教的还是不错的。
我很有信心。
三
我费尽心思抢到了这个黄金时间段,一定要一举成名,把我失去的夺回来。
阿忠和阿岛在台下激动地鼓掌。这些在深夜食堂认识的朋友啊,真的给人温暖。
抬腿,扭腰,台风完全不同于以前。人们的反响还不错,这也让我感觉自己到自己往正确的舞蹈道路上走,我的舞蹈理想。
啪嗒!我摔倒了,竟然摔倒了!台下嘘声一片,我落荒而逃。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怎么可能学习几天十几天就能跳好舞呢?也许我并不适合跳舞。想想我的人生,都是悲剧,我没有爱人,年纪这么大做着令人不耻的工作,如今这工作也保不住了。
我竟然摔倒了,在舞台上摔了,我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我一把一把摸着眼泪,老板同情地看着我。
你可以的。谁在说话?我泪眼婆娑中看见了一个人影,是舞蹈老师。他很认真地看着我,你看吧,做一个舞者,怎么去征服人心呢!自信,你要找回你的自信。
这一刻,老师跟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因为他的真诚,他很用心地安慰我,我这次没不会看错,这个傲娇的老师也有这么善良温柔的一面。
四
世界皆是舞台。他为了他的热爱可以四处流浪在任何地方舞起来,我也可以。
街上,广场,用自己的魅力去征服所有人,哪怕遇到的是嘲笑和异样的眼光。我们开始看各种各样有特色的视频,不断改进自己的舞步,创造出新的舞曲。
果然,反响很好,我收到了很多人的鲜花,其中一个叫高拔的送的最多。台下不再是只有阿忠和阿岛鼓掌的稀稀落落的声音。他们见这么多人响应,十分开心,拍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他说跳街舞的要练滑板。
在我滑的时候他牵着我,一次差点摔倒,他马上就扶着我,我们靠的好近,好近。从来没人给我这样的呵护和安全感。
我爱上老师了。
我告诉老板,他点点头,眼神里面是鼓励和祝你好运。
我当然会好运,我能感觉到他的呵护,每次我上台表演时他都在下面看着,虽然他没说过。
没想到下一秒我的梦就碎了。
五
就是那个女孩,噗噗,找他的。
她叫,爸爸。
你结婚了?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他点了头,他竟然承认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努力地不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像质问。早知道就不会陷进去了吧。
你,你也没问呀?他的面色有些尴尬,和不敢面对的小情绪。
我的心在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他们谈论着,包括她的妈妈,他的太太。
我吼,老板,给我换成猪脚面线。
老板又露出安慰的表情,真是个善良的老板,真是个悲惨的女人。
六
我没想到高拔这么帅,真的,这种又有钱有英俊的男人不多见了。而且我们两个手心都要一颗痣,这他妈不是缘分是什么?连我们的相识都那么浪漫,英雄救美,是在我走出深夜食堂后遇到了以前的人渣同学。
对了不能这么粗鲁。高拔还在边上呢。
老板问,吃什么?
高拔看着我,宠溺地笑,你想吃什么?哇,以前我都是随男友的口味,这是第一个问我吃什么的男人。
其他人也惊呼,起哄。
后来他求了婚,一个硕大的蓝宝石钻戒。他说,以后就好好休息吧,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还有这样的好运!
只是,我以前期盼已久的事情来到之后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开心呢?
晚上蒂儿她们都问我,玲玲姐,你真的要不干辞职了吗?
我犹豫了,但还是说,是呀。
那寿叔生气了以后谁哄呀!
往事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在这个俱乐部我们吵过闹过,也真心地开心过爱过。
七
老板,你知道马莉珍吗?
老板点点头,是那个舞者吧。
她一直是我的偶像,当初俱乐部面试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要成为像她那样的舞者。
可是她上周结婚了而且再也不跳舞了。
老板说,人生是不断地选择,什么样的选择过什么样的人生。
我把那个装戒指的精美盒子递给老板,你帮我还给他吧。
老板调了一杯好运鸡尾酒,好喝,好喝地哭了。
其实,我一个人的时候,点的是一道装满鱼卵的炸小鱼,每次还必须吃一对,它有一个很喜气的名字叫喜相逢,又叫多春。
因为我相信我会遇到我真正的白马王子。
我知道这篇文太急了写,一点多,写不完不想睡觉,只好缩缩缩,下次不会了。对自己的文完全没判断力,靠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