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有情有义,无法无天”是对《悟空传》最好的诠释,很多人为孙悟空的永不言弃的战斗和抗争而动容,也为杨戬的痴情守候而叹息,而我却更为天蓬和阿月的故事而泫然心动。
原来的阿月和天蓬都是神,是爱人。天蓬是天庭的守护者,阿月唯一的心愿是天蓬一定要守护他们的家园,守护这片星河,可她不知道天蓬唯一想守护的只有她罢了。
少年情事里哪有天地万物,眼里心里不过一心一人罢了。所以后来阿月的离去无疑让他失了心,剥了魂。
你在时,这天庭是乐土,是故园;待你离去,这一切不过是荒原,是枷锁。但我仍然愿意负着这重荷,累累前行,因为这是我和你仅有的联系。
后来的他成了不再逾矩的天庭守将,无心无欲,和傀儡木偶并无区别。从此天蓬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阿月带走了他所有的思念,连同一生的梦呓。
对天蓬来说,光阴时空不过骗局,他为情而来,为情而喜,为情而苦,也注定只为情而生。这时的天蓬唯一能做的只有守在天庭,守住这片星河,守住他和阿月的家,守住他仅存的回忆。
在某种意义上,天蓬和杨戬有很多相似之处。
杨戬的心中只有阿紫和被压在桃山下的母亲,为了阿紫,他愿意做天庭的一把利剑,剑指之处,就是他的所向之处。
但杨戬和天蓬也很不一样,杨戬身上有太多的枷锁,他钟爱阿紫,却直到阿紫死去也没有表明心迹,唯有默默守候,他向阿紫许下的将天庭种满鲜花的誓言注定不能实现,他只能成为她的“二郎哥”。
他思念母亲,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他没有孙悟空一样抗争的勇气,甚至连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都没有,所以她的母亲最终还是成为了所谓的天道规则的牺牲品。
同样,在杨戬的世界里孙悟空是妖,是魔,是异类,是天地秩序的违背者。孙悟空所做的抗争和他所推崇的一切背道而驰,所以他与其为敌,但他的战斗始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维护所谓的规则。
从始至终,他身上背负的除了臻心挚爱,还有天规戒律,这些他都抛不开、放不下,而天蓬不同,天蓬想抓住的始终只有一个阿月罢了,什么天规,什么天道,什么宿命,这一切对于而言他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所幸的是,在已经荒芜许久的花果山中,天蓬再次见到了阿月。在一群村民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但此时的阿月却不再记得他,她将他当作神,当作村子的拯救者,唯独忘了他曾是她的爱人。
原来两百年,真的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
“若再见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致意,以沉默,以眼泪。”而此时,沉默和眼泪都无法表达他的心情,他是那么庆幸,感叹自己的幸运,失而复得永远最是珍贵。
他为她重新戴上属于他们的星石,与她度过在人间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几百年后的他们再次相逢时仍然相爱了,但这同时也是灾难的来临,幸福不能长久,阿月再次死在了所谓的天命中。
天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英雄,他会认命,会死心,会心灰意冷。所以在阿月再次离开他时,他绝望了,觉得“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所以他不会是故事的主人公,他害怕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他身上没有孙悟空那种越战越勇的倔强,他只希望在这四海之内有一方可寄之情,在这天地之间有他与阿月的一隅可安之处。
如果说孙悟空与阿紫的爱是信仰上的认同,杨戬对阿紫的情是一场地老天荒的守候,那么唯有天蓬和阿月的爱更像一场少年情事,是一场不计后果的赌局,是一场义无反顾的奔赴,可惜的是,他们输了、败了。
爱情永远是他的第一要义,天蓬的一生都在寻找,寻找阿月,寻找爱情,寻找自己的初心,他的一生只为一人等候。
但他同样令人心动,同样足够燃,他不是盖世英雄,他只是阿月一个人的依靠,只为守护一个人而生。
天蓬的一生,就像片尾曲中唱的:哭过笑过爱过恨过痴过嗔过/有什么放不下/潮起潮落/原来一无所有。
但,对于他而言,就算最后一无所有,他来过,他爱过,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