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的养花经历是一盆景天科多肉植物,我叫它“小天”,然而它还是在寒假前不争气的死掉了。
记得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我从校门口路过,有一个微信扫码活动,还送多肉植物。平时看到这种活动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但一见到摆在桌上鲜绿而胖胖的多肉,小心脏就怦怦跳了起来。我走过去扫了码,拿了一盆,扫码的大姐姐还专门叮嘱我“不要多浇水哦,”我点点头,一副懂得养花的样子。
回去之后,把它放在书桌上,还照了一张相片,发到朋友圈,还矫情的补了句“愿你好好生长。“后来,浇了几次水,感觉书桌不着阳光又把它挪到窗台上,结果,它还是烂了根。天真的我又把它从盆里拿出来,剪掉了烂掉的部分,希望它”忘记痛苦,从头再来“,但仍然无法挽回它从底部开始枯黄的趋势,最终光荣牺牲……
我的那个玻璃心,碎成了玻璃碴:为什么,我就是养不活一盆花?
回顾自己的养花史,那真是一段血肉模糊的记忆啊:
小的时候,最爱种黄豆,从瓶子里拿几颗往土里一埋就发芽,浇浇水就能活。但它们基本上在长到20公分左右时,就跟约定好一样,集体自杀,根本猝不及防。高二时觉得自己的课桌太单调,就拿过去一盆仙人球。那个小仙人球从一株大仙人球剪下来,在我盆里好不容易扎了根,决心欣欣向荣了,但高三时学校因为教学楼施工不得不借用别的学校,高三全体搬家,我那盆仙人球带不走。我把它放在窗台上,希望有心人可以发现它,然后好好养着它,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第一次高考落榜的那个悠长暑假,我养的花的生气就和我的运气一样低迷,豌豆枯了,叫”死不了“的花也死绝了,吊兰长不大,生活如同一汪死水。
我一直没有放弃尝试,但也一次次面临失败。我后来发现自己的情况不是个案,忽然间还有点幸灾乐祸。我一个朋友发了一张她养死的一盆花的照片,死得那叫一个彻底,叶子都黑了,一碰都直掉渣,有机物彻底转化为无机物,让人觉得那花不像是养死的,倒像是烧死的;我室友拿回一盆文竹放在窗台上,我就看着它叶子从底部开始黄,最后通体枯黄,“文竹”成了“腐竹”……
有一天,我在宿舍感叹“哎,我养的花再一次葬送我手”,我那个室友忽然冒出一句:“你养过吗?”我心里不服气,还想跟他争辩几句,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是啊,我养过花吗?就我那大大咧咧的样子,也叫养花?
浇水不是心情好就浇,心情不好就不管,应该定一个周期,比如半个月一浇,一个星期一浇;适时松松土,要不然根会憋死;叶子不好了就要剪,别让病情蔓延,施点肥补救补救也是可以的嘛;自己养不好,去网上找找方法,或者找会养花的朋友请教请教……这些最最基本的,我做到了吗?每天,在教学楼,图书馆,宿舍,食堂之间奔走,闲下来的时间留给微信,阅读,背单词,打电话,偶尔的散步,锻炼,去外面找好吃的,真正留给养花的时间有多少?我有所谓的付出吗?我把小天当成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了吗,抑或只是一个玩物呢?
看我爸养花,那真是一种享受。君子兰养了十多年,年年春节前后都开花;复读那年嚷嚷着买回来的百合,一直是老爸养着,买回来是四株,来年春天长出来十多株;吊兰养的真茂盛,从二楼垂到了一楼;就连买回来的菠萝,把上面切掉插在盆里,老爸也硬是给养活了。老爸看花,就像看着他的江山。
很多事情,你有心,结果自然就到了。养花也是这么个理儿。可我每天都兜兜转转,没心没肺,碎片化地挥洒自己的时间,怎么可能有心和自己养的一盆花待一小会呢?万物有灵,你不多看它几眼,不好好照顾它,它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爱生活的人,应该学会做几样菜,养几盆花。前者我做到了,终于让生茄子变成了熟茄子,闻着葱姜蒜在油中翻滚的香气,我在厨房找到了自己的那份归属感;而在新的一年,我要励志让种子变成植株,让小叶子变成大叶子,让花骨朵挤出几朵花。
再有一盆花,就用看长发飘飘姑娘的眼神看着它,就用考试周对待知识的热情养着它,盼着盼着,它能坚挺,它能冲着阳光傻笑,就像生活该有的样子。